夕陽灑下最後的餘輝,天空的雲彩也被這餘輝染得通紅,似乎一團火焰在燃燒。突然從這團“火焰”中落下一黑影,重重的砸在下方的樹林中,“轟”的一聲驚起一群飛鳥。
“呼……總算是下來了,有驚無險,可喜可賀……”樹林中那個黑影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顯然是被追了好一陣子。休息了好一會兒,才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身上穿得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灰色長袍,雖然是從空中落到樹林中,卻隻是破損的邊角,想必是在被追擊的途中所致。他警惕地環視了四周。然後雙手拇指食指相曲,超四麵八方彈出一道道細不可見的氣流。
“好了,這陣法應該不會透露出我的行蹤了”,國字臉中年人說完,身形慢慢變得佝僂,原本晶瑩有彈性的皮膚也變得皺紋密布,而且幹枯沒有光澤。頭發也從烏黑柔順變得蒼白淩亂。而身上的衣服,這是化作了尋常的麻布衣服,打上了一些補丁。他蹲下身子,左手隨即撿起一根樹枝,化作一根拐杖,拄在手中,顫顫巍巍的朝著樹林外走去。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走了沒一會兒,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耳朵動了動:“遇上了也算是我的緣分,也罷……”說完,一腳踏出,看似尋常的一腳,卻是縮地成寸的神術,左手中便出現了一個繈褓,繈褓中一個睡著了的嬰兒。“可憐的孩子,上天有好生之德,便叫你殷德吧……”說完,幹枯的右手附上嬰兒的額頭。似乎做了些什麼。
時間一晃,七年就過去了。老者除了是更老一些以外,沒有任何的改變,而當年的嬰兒,卻已長成一個七歲的孩童。此時,這孩童卻比尋常的孩童更加懂事和機智。他靜靜地看著一本他爺爺給他的畫冊。
“小德,明天你就七歲了,七年了……真不容易……”老者撫摸著孩童那頭,一邊說道。而那孩童似乎被畫冊吸引住了,沒有任何言語。突然老者渾濁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七年了,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說完站了起來。
那孩童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對,隻是放下了畫冊,看著身前的老者。
這個時候,虛空中慢慢浮現出五名綠色勁裝的蒙麵人。為首的一人未蒙麵,是一虯髯大漢。他看看老者,又看看那孩童,嘴角一咧:“殷老哥,沒想到多年不見,竟然連孫子都有了?小弟我都還沒結婚呢!”
“姬老弟說笑了,老朽我行將就木,哪來的孫子,隻不過是我遇上的棄兒,我見可憐,收養的而已。我下來時,姬老弟的隨從還是白袍的,看你這綠袍隨從,似乎是老弟高升了啊!”老者說道。
“老朽?行將就木?殷老哥,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不成?要不要我試試你?”虯髯大漢神色一正:“若不是殷老哥你私自出逃!憑我姬天霸的位置,身邊的隨從早就是白袍了!何須被那個姬天茗超過!若是今天殷老哥隨我回天上,你我恩怨盡消!你還是能安安穩穩的做你的供奉,我呢,還能立下大功一件。你還是我的殷老哥。如若不然……哼哼”姬天霸亮了亮手中的令牌。令牌通體黝黑,卻有一閃著銀光的“姬”字。“姬家銀牌令一出,那就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沒想到這次居然動用了銀令牌!”老者臉色微微一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是少門主的命令!我們這些做表弟的旁係可不清楚。殷老哥還是不要讓我們難做。畢竟大家兄弟一場,跟我們回去,你我都有好處。”虯髯大漢見老者有些意動,連忙勸說道。
“姬老弟,你跟我兄弟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清楚我的性格?你以為一個姬家銀牌令,就能讓我乖乖跟你回去?想要我回去,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說完,老者直起了身子,銀色的頭發逐漸變得烏黑油亮,而帶著皺紋的皮膚,從身上寸寸脫落下來。然後一陣耀眼的金光閃過。那看似行將就木的老朽,變成了七年前的中年人,甚至還要年輕幾分,身上不再是打著補丁的灰袍,而是有著絢爛花紋的全身戰甲。以往手中的拐杖已經化為一把長劍,在陽光底下閃著幽光。
“老哥還是如此啊……”虯髯大漢搖了搖頭:“上!”他雙手朝殷姓男子一指,四名隨從便圍住了殷姓老者。但並未動手,似乎在等待著虯髯大漢的命令。“要知道,你這些手下根本不是我對手,也不配做我的對手,如果你還是姬天霸,你就痛痛快快跟我打一場,輸了,我自然會跟你回去,贏了,你就回去告訴姬天玄,我殷天,和姬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