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溫度滾燙,指腹摩挲著我的下巴,忽然挑起來,迫使我看向他:
「遲國的撫寧公主,怎麼能自稱為『奴』?豈非太過委屈了?」
他猜出來了!
我眼中頓時霧氣叢生,哭泣道:
「我是個不受寵的公主,否則我父皇怎麼會將我送去和親?那秦國的皇帝已然年老,而三位成年的皇子,一個無才無德,剛愎自用;一個怯懦不堪,貪好女色;還有一個行事狠絕,不擇手段。我若嫁過去,就是死路一條!」
「公子行行好,可憐可憐我。」
我將纖細的手指攀上他肩膀,曖昧地點了點,
「侍衛還在後麵追我……若公子願意,我願委身公子一夜,換得自由身。
」
那柄小巧的匕首已經悄然從袖口滑出,就要刺入他心口。
他卻慢條斯理道:「想不到遲國人不戰而降,懦弱畏縮,撫寧公主倒與他們不同。」
他狠戾一笑,驀然伸出手,掐著我脆弱的喉嚨,
「公主不僅戲演得好,膽子也很大。既然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怎麼還敢當著我的麵說我行事狠絕,不擇手段?」
2
他用的力氣極大,我幾乎窒息昏死過去。
說他行事狠絕,果然沒錯。
見我臉憋得通紅,他終於略微鬆了手,在我劇烈的咳嗽聲中露出嘲弄的笑。
我死死捉緊手中小巧的匕首,抬眸看著他:
「三皇子身嬌體貴,該端坐國都之內才對,怎會來這邊疆苦寒之地?」
他修長的手指沿我脖頸一路往上,點了點我嘴唇,曖昧道:「我來……迎親。」
傳聞三皇子秦晏性情暴虐,卻是秦國皇帝最寵愛的皇子。
朝中有重臣得罪了秦晏,皇帝二話沒說,便將他杖責七十,幾乎打爛了兩條腿;京中平民冒犯秦晏車駕,被皇帝處以車裂之刑。
我仰頭,目光盈盈地盯著秦晏的眼睛,趁著他將手探進我胸口,猛然揮出匕首,將他手臂削掉一大片血肉。
秦晏悶哼一聲,將我猛地甩開,幾滴溫熱的血液濺在我臉上。
我踉蹌地後退幾步,肩頭驀然傳來一陣劇痛。
秦晏手裏的劍,刺進了我的肩膀。
「百聞不如一見,撫寧公主不愧是手上沾著十數條人命的狠人。」
秦晏握著那柄劍,猛地拔出來,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公主不但對旁人下手狠,對自己更狠。」
他被我削開血肉的手臂,正滴滴答答往下滴著血,將玄色的衣袍浸出一片濕漉漉的深色。
我也在流血,失血和劇痛帶來的眩暈讓我幾乎站立不穩,可不知道是哪來的一股力道,令我生生撐住了,沒有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