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些涼,我們先回房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許皓辰說著就把我抱了起來,我沒再反抗,任他抱著。
回到臥室,他把我放在床上,晶瑩的眸光緊鎖著我,稍頃,我感覺有冰涼的東西掉落在我的臉上,我抬手輕拭了一下,那是他的淚滴。
旋即許皓辰俯身緊緊抱著我,頭埋在我的脖頸,我沒有推開他,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落淚,我不知道一向強大的他為何如此脆弱。
良久,他起身,坐在我身邊,涼薄的唇瓣悄然開啟,低醇的嗓音滑過耳畔,“領證前一個月,琳琳找到我,給了我一張你的照片,說讓我玩玩你,還說你是處女,她隻告訴我和你有過節,我從琳琳入手,查到了你們的三角戀情,調查了你,知道你的性格能勝任許太太的身份,可以和我一起阻擋來自利益聯姻的壓力。調查中得知你談過七八個男朋友,我派人跟蹤了你一段時間,也親自在我出現的地方觀察過幾次。”
我心下冷然,從在他抽屜看到我照片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他對我的認知絕非僅僅像他以前說的是在領證前兩天見過我一次那樣簡單。
我緊緊注視著他的眸子,他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唇瓣微張,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領證前一個星期的午後,你坐在教師宿舍樓前的涼亭安靜的看書,我偷偷繞到你身後,打開你未擰緊的礦泉水瓶蓋,悄悄的放進了早就準備好的藥,待你靠著石柱睡去後,我把你抱進車裏,抱到醫院,找熟識的醫生,驗證了你的處女膜,又把你抱回了涼亭。”
我的心似一枚炸彈被轟開,霎時隻餘窸窸窣窣的碎片疼的沙沙作響,我緊咬著顫抖的唇瓣,咽下喉嚨口奔湧的酸澀和疼痛,“你要的究竟是我,還是那層膜?”
“我是有原因的。”許皓辰急切地解釋著,“我身體有潔癖,我被……被女人……”
我好像隱約猜出下麵許皓辰要說的話了。
直到現在我都能想起來許皓辰那個時候哀求我、希望我製止他說下去的那個眼神,但是我沒有。
可能是我的氣憤湧上了大腦,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也可能是我自私地想要窺探許皓辰的過去。
沒錯,窺探。自從我們結了婚,這個男人在我眼裏都是虛幻的,不真實的,所有的行為都滿含著一種愛,正是這種感覺讓我無法安靜下來,去接受他。
我本來就是自私的。也是懦弱的。一如我當時和何博銘在一起的時候一樣,我甚至感覺自己何德何能。
長久以來,我都用女漢子、或者堅強的皮來掩蓋自己,當看到許皓辰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和他或許是同一類人。
果然,我的猜測是沒錯的。
“11歲的那個夏天我被一個老女人給摸遍了全身,從此以後我就變得畏懼女性。出了我媽和我妹妹之外,我曾經一度連看都不敢看她們的眼睛。”許皓辰說。
我定了定心神。試圖讓自己安靜下來,看了許皓辰一眼:“那你和吳鈺是怎麼回事?”
許皓辰把我的手拉了過來:“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衣服都沒脫過。”
“嗬。”我冷笑了一聲,“一個有身體潔癖不敢看女人的人,還能有正常的xing生活,許皓辰,你以為你在講故事嗎?”
許皓辰急聲道:“我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已經好多了……”
“那麼……”我頓了一下,“吳鈺也是處女了?”
長久而尷尬的沉默蔓延在屋子裏。
是的,我被感動了。他低沉的嗓音帶著我走進了他的內心世界,莫名的,我的心底生出了一絲同情,一絲心疼。
許皓辰講完,側躺在我身邊,長臂搭上我的小腹,溫柔的聲音似涓涓溪水沁過耳畔,“瑤瑤,現在我每天晚上都睡在你身邊,我們舉行了婚禮,還有了孩子,所以你不用再懷疑我對你的感情,知道嗎?”
許皓辰的話拉回我的思緒,我眼角噙著淚滴,“所以,你有了心裏陰影,你就用另一種方式把欺騙和侮辱加諸在我的身上嗎?”
“對不起,對不起。”許皓辰俯身吻上我的臉頰,沙啞的嗓音一遍遍呢喃著。
我嘴角劃開冷戾的弧度,咄咄逼人道,“如果沒有那層膜,你也不會和我結婚吧?”
空氣瞬間凝固了,氣氛靜的如同一潭水。
我又猛然想起吳鈺車禍的時候,吳鈺問過許皓辰,他明確表示,他不介意吳鈺的過去,但是如果我有那樣的過去,他不會要我。這就對了,他和吳鈺是各取所需的公平交易,吳鈺不是處女,他才沒有心裏負擔,但是如果我沒有那層膜,不會成為他的合法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