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夫君厭惡我,所以我的孩子也不配活!”
顧鳶仰望著天空,聲嘶力竭的呐喊著。
今年東都的冬日好像格外寒冷,顧鳶懷中的幼子才咽氣不到三刻鍾就已經硬如石塊。
她一隻手抱著沒了氣的希兒,另一隻手用匕首抵著陸小染一步步後退,直到城牆的最高處,直到退無可退。
“顧鳶,希兒的死隻是個意外,你莫要遷怒小染,她身體不好,經不起你這樣驚嚇折騰!”
男人眼底慍色愈來愈濃烈,緊握雙拳,似乎在極力克製著心中的殺意,想動手又害怕傷到心尖尖上的愛人。
女人看見男人的眼神如刀鋒般,雖早已抱著必死的決心,此刻她還是感到一股蕭瑟的寒意襲來,周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手腳發冷止不住的顫抖。
男人將她囚禁,像對待青樓妓子一般褻玩她的身體,如今她連看他一眼,都感到可怖窒息。
幹瘦如柴的身體被城牆上的風吹的搖搖晃晃,似乎要被風彎折過去,踉蹌著退了一步。
見狀男人心底一怔,她何時瘦成這樣了?
她這是在害怕自己嗎?
女人沒有理會他的話,自顧自的押著陸小染往城牆邊緣靠近。
這是顧鳶和楚之羽的死去的第三個孩子,這是上天給她因錯愛而害死家人的懲罰吧!
陸小染看著傷心欲絕近乎瘋狂的顧鳶,故意背對著楚之羽,手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得意洋洋的用隻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耳語挑釁到道“鳶姐姐,沒想到吧,羽哥哥為了讓我肚子裏孩子成為嫡長子,不惜殺了你們的孩子,為他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子掃清一切障礙,現在就剩下你了,你還不快去死!”
顧鳶手中的匕首往前移了一寸,幾乎要割破陸小染雪白的皮膚,失控喊到:“ 你們怎麼下得了手啊,啊?我何時要爭什麼皇後之位、太子之位,是楚之羽,是他不放過我,是他囚禁我、強迫我,一次次讓我懷孕生子,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卻又狠狠掐滅,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她轉頭對著男人呐喊道:
“為什麼,你既然恨我至此,甚至容不下我們的孩子,又為何強迫我,夜夜留宿棲梧宮卻不肯給我避子湯?他們身體裏留著的是你的骨血,希兒已經會叫你父皇了,你好狠毒的心呐!”
“陸小染,你為了爭一個男人,竟然陷害我父親是害死楚之羽母妃的凶手,楚之羽殺了我顧家滿門泄憤還不夠,還要日日淩辱我的身心,你們這對狗男女簡直天生一對!”
女人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隨時可能失手傷人或者掉落城樓,男人眉頭緊鎖,身體前傾,似乎在等待一個機會,他深吸一口氣帶著安撫的語氣說到:“鳶兒,你冷靜點,聽我說,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他絕不能讓她們任何一個人有事!
“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的,我答應你,我今後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不會讓你和孩子再受到一點傷害。”
男人此刻竟然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眼裏滿是擔憂和心疼的望著前方,若不是知道了真相,顧鳶還真以為楚之羽轉性後悔了。
她看著男人入木三分的演技,想起自己曾經是怎樣一步步淪陷,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她邊笑邊說到:“楚之羽,事到如今,你還要裝什麼深情?我什麼都知道了,陸小染在我們大婚之日假死是你刻意安排的,你知道再寒山刑場那三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
“我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日日跟著死刑犯砍樹搬石頭,滿手滿身的凍瘡夜夜疼得無法入睡。”
那裏的犯人每天都有病死的、餓死的,還有不小心被樹和石頭砸死的。我害怕極了。”
可是我咬著牙拚命挺住,想著我隻要活下來,就能向你證明,我沒有害陸小染,我們還能回到從前,盼著你還會像從前一樣愛我、憐我、心疼我!”
沒想到啊,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我隻是你打開顧家缺口的一枚棋子而已,你從未愛過我,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