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接待室跟電腦監控室在同一樓層,隻不過,一間在最東側,一間在最西側。
順子剛才就掏出一根煙,卻遲遲沒有點燃,他在電腦屏幕前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直到看見殷冷推開貴賓接待室的木門,緩緩走到景士昌的對麵,坐了下來,他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想要把煙點上,卻見景士昌站起來,朝著殷冷靠近了一些。
順子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剛拿出來的打火機被緊緊握在手心,香煙也被揉成了一團。
那畢竟是一隻陰險狡詐的老狐狸,不,應該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豺狼,雖然殷冷不至於處理不了突發狀況,但終究還是有危險的。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多慮了,景士昌隻是給殷冷點了煙,而原本不怎麼吸煙的殷冷居然也沒有拒絕。
順子笑了出來,他離開電腦稍微遠了一些,仍然警惕地注視著屏幕上的情況。
貴賓室裏有短暫的沉默,殷冷隻顧抽煙,沒有開口;而景士昌也隻是在一旁默默品茶。
“嗯,煙不錯!真是抱歉,我最近太忙了,一直都抽不出時間來見你,你不會放在心上吧!”口氣依然很生硬,但是其中的敵意已經幾乎沒有了。
殷冷先開的口,他知道什麼是先發製人,既然老狐狸要演戲,自己又猜不出他又在打什麼貴算盤,那麼自己不妨將計就計,裝傻誰還不會?隻是他殷冷高冷慣了,猛然這麼做還是有點突兀罷了。
以景家人以前對景黎的惡劣態度和殷冷跟他們打過的幾次交道,他原本是打算即使見了麵,也不會講話這麼客氣的,但是推門進來的那一刻,他改變了主意。
智雄說得對,自己不可能在那個幕後黑手按兵不動的時候一直把景黎關在家裏,這樣她的日子不好過,自己也總是提心吊膽。
目前隻有主動出擊,他還是把目標鎖定在景士昌以及景柔身上。
若是一直這樣避不見麵或者見麵就翻臉,自然不可能發現任何之前他們陷害景黎的絲毫證據,不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借著景士昌假意言和的機會,將他一軍,裝著什麼也不知道,讓他先放鬆警惕,繼而露出馬腳。
景士昌果然呆了一呆,他沒想到殷冷會在他之前開口,點煙也隻是試探之舉,他以為對方至少會吸完這支煙,才會正式進入對話狀態;而殷冷雖然稱呼上還顯得生硬,但語氣較之以前已經客氣了不少,這對心懷鬼胎的景士昌來說,可是一個大大的驚喜。驚喜歸驚喜,他是絕對不會因此感激殷冷的,而是在心裏恨恨地把這個把自己女兒迷得神魂顛倒繼而把自己家搞得烏煙瘴氣的小子罵了一遍又一遍,隻是嘴上還必須表示很諒解:
“怎麼會呢?您可是大忙人,每天生意那麼多,動輒幾千萬上億的,怠慢不得,怠慢不得!我都知道的,都知道!絕對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我這裏都是小事,多等幾天不要緊的,不要緊的!”
殷冷點點頭,不再看他。
那副嘴臉實在是太難看了,無論是之前的飛揚跋扈還是此時此刻的阿諛奉承,都讓他產生要暴揍他一頓再大卸八塊的衝動。
“那,你最近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殷冷一邊說話一邊看表,“聽接待部的人說讓你轉達你也不肯,說一定要我親自出現,我想事情一定特別重要,所以還是抽時間來看看!現在,這裏也沒外人,你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