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會兒,那群色膽包天的醉漢便將她團團圍住,密不透風。
憑自己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那三個醉醺醺的壯漢!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景黎心中驚懼不已,麵上卻不敢表現出半分,以免更激起那群小混混的獵奇心理。
即使表麵如斯鎮定,然而景黎卻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心口砰砰狂跳著,隻能警惕地握緊了手中的玻璃杯,宛如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趁著那些人還沒有離自己更近,她有些驚懼地四處張望著,希望能夠找出幾個能夠幫助自己的人來,然而所望之處,皆是正在狂歡的紅男綠女,即使是望見了她驚恐的麵色,也隻冷漠地轉過了頭去,根本懶得管閑事。
這也無怪他們冷漠,這裏本身就是各類人群混雜的地界。這樣的事情在這種地方並不新鮮,甚至更過分的都有。他們沒有圍在一邊看戲叫好,已然算作是厚道了。
吧台前的調酒師倒是看見了她此刻的處境,也早已見怪不怪,隻是平靜地擦拭著手中杯子,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而舞場上的人們依舊醉生夢死著,哪裏會去管吧台這地方的小小紛爭?
景黎絕望地轉回了頭來,突然間眼前快速地漫過一方黑影,原來是其中有一人伸手就要向她的胸部摸去。
景黎心裏一冷,側身躲過了那如鹹魚般濕冷的手,心中雖然反胃,卻也知道避無可避,隻能爭取嚇退他們。
然而自己一個孤身女子,想要嚇退他們三個男人,又……想來想去,都隻能鬧出動靜來,鬧得越大越好,隻希望他們膽子能夠比自己想象中的再小一些。
心中剛動了這個想法,她已然鼓起勇氣付諸了相應的行動,竟是將手中攥著的玻璃瓶往吧台上大力地一甩,重重地磕掉了瓶底,露出尖銳的豁口來,繼而狠狠地朝那個欲襲胸的男人頭上砸去。
霎時間,男人頭上就汩汩冒出鮮紅黏膩的血來,側過來的一邊臉頰上滿是豁口造就的劃痕,不知道傷得多嚴重。
景黎眼神一斂,趁著其他兩人愣神之際,將破損得差不多的玻璃瓶往領頭那個已然喝得醉醺醺的小混混的身上猛力一捅。
“砰!”
耳邊隻聽到一聲玻璃徹底破碎的聲音,刺耳得幾乎要穿透耳膜。於此同時響起的,還是深深紮入皮肉時的“噗嗤”聲。
她連看都不敢回頭看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紮中了那個位置。隻聽聞身後的那個男人一聲接連一聲地殺豬般慘叫起來。
她驀然覺得全身發冷,頭腦空白,唯一殘留的理智讓她連忙踢蹬掉腳上礙事的高跟鞋,雙手拚命地撥開重重狂歡的人群,使出吃奶的力氣拔腿就跑。
能跑到何處,她也不知道,腦內唯一想的便是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耳邊的音樂喧嘩而嘈雜,隱隱有紛雜的叫罵聲不聽地響在身後,分不清是那群小混混的,還是被她錯手推開的人。
一直跑到了酒吧外頭,她還不敢停歇,拐了個彎正欲繼續逃離時,手臂卻突然被一人從後頭抓住。
慣性的緣故,她差點跌了個跟頭。然而比起這個,更加令她恐懼的問題是:難不成是那群流氓追出來了,怎麼會這麼快?
景黎心中慌張,閉著眼下意識地張嘴咬去。
趁對方吃痛,手上似乎鬆懈了幾分力氣後,她也不知道哪裏生出的厭棄,閉著一雙眼睛就使出全身的力氣,對其拳打腳踢起來。心中的恐懼到達了最頂點,她根本無暇看眼前的人,隻發狂一般與那人撕扯著,隻想要盡快掙脫他的禁錮。
耳畔隱約捕捉到一個如清泉般的男聲,“景黎?”
這語氣……似乎有些熟悉,景黎平靜下來,弱弱地睜開了眼睛,眼前赫然是白昌旭關心的臉。她陡然一驚,連忙後退了兩步,有些語無倫次,“白……白學長?”
頓了頓,她偷偷地瞥眼,看了看他手臂上那兩排清晰的牙印,還帶著淺淺的涎水,一時間更是尷尬得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好一會兒才弱聲地道了句“謝謝”。
白昌旭看起來倒是沒有計較這些,隻是出奇自然地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總算消除了她的些許尷尬。
她道完謝後,正欲離開,耳邊卻聽得他溫言問道,“怎麼這麼晚了,還在街上這樣亂跑?你現在的男朋友呢?就是上回見過的……”
聽他提起殷冷,她一時啞然,心髒一時間又隱隱揪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