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門口傳來了管家的聲音,“哎,是陸先生啊。”
接踵而來的是一把熟悉而溫潤的男聲,“我是來找你們,這裏有一份文件需要他過目。”
景黎回過身望去,正好撞到他那明朗的眉目,正是陸森毅。
看見景黎桌上的菜肴,陸森毅不禁眼前一亮,轉眼間便已經奔到了餐桌前,熟練地拿了雙筷子,一邊就要往裏頭夾去,一邊口中嘖嘖聲歎,“哎呀呀,是燒排骨啊。”
景黎一撅嘴,飛快地打掉了他伸過來的筷子,瞪了瞪眼睛,故作囂張,“怎麼,不問一聲就來搶食啊。”
陸森毅悻悻地收回了筷子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我被你的男人支使來支使去,跑了一整天,都快餓死了,姑奶奶您就行行好,讓我吃一口吧。”
景黎被他故意的擠眉弄眼引得“撲哧”笑出聲來,這才一揮手,法外開恩,“吃吧,反正多得很。”
陸森毅嬉笑著一把攬過了她的肩膀,很是不吝惜讚美之詞,“景小姐啊景小姐,我就知道你人美心也善。”
景黎被他連番逗笑,最終隻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這才發現自己還被陸森毅一手攬著,不禁有些不自然地低了低身子,剛欲從他手臂下抽身,就聽見樓梯上傳來一把沉穩卻不失威脅之意的男聲,“陸森毅,麻煩放開我的妻子。”
聽到這把聲音,陸森毅麵上燦爛的笑容一僵,動作也僵硬在了原地,隻餘下一顆會轉的腦袋下意識地仰起看去。
隻見站在階梯上的殷冷正死死地盯著他不安分的手,墨色的眼瞳清冷,卻隱隱藏著警告的味道。
對上他冰涼視線的刹那,陸森毅連忙被嚇得抽開了手去。
殷冷微微眯了眯狹長的眼,很快便從景黎的身上轉移了視線,轉而看向了一邊的陸森毅,“文件帶來了嗎?”
“是,您殷大總裁的吩咐我哪裏敢不照辦啊?你看,你這前兩個小時剛吩咐,我後頭飯都沒吃,就馬不停蹄地就查出來送給你了。”陸森毅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將腳下的東西拿了起來。
景黎這才看清楚原來他來的時候還提了一個厚厚的黑色公文包,想來裏頭便是剛才所說的文件。
再扭過頭時,那個男人已經重新回了書房內。
真是一個工作狂。景黎腹誹著也正打算坐回去吃飯,卻聽見身邊傳來一聲,“噓——”
她回過眼去,隻見是陸森毅伸出食指放在唇邊,朝著她笑了笑。
她不明白他要做些什麼,隻看著他站在高高的樓梯上,平視著望了一眼客廳上頭的天花板,開始地毯式地一寸寸搜尋。
目光仔細地在偌大的天花板中轉了一圈後,他的視線定在一個一個角落裏。
景黎不禁也隨著他的視線所向望去,隻見正裝著一個黑色的攝像頭,此時正閃著紅色的微光。
原來他還有在自己家裏裝攝像頭的習慣。景黎不禁在心裏驚歎。
她此前從來未曾發覺過。
看到此,陸森毅不禁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該死的,難怪會那麼快趕到,原來都在這看著呢……”
見著景黎在身邊看著他,他趕忙拉了她一把,“景小姐你過來評評理,這人簡直就是十足的怪胎!在自己家裏也安那麼多個攝像頭,都不嫌瘮的慌!怎麼不在衛生間裏也安一個!”
她不住笑著,忽然聽見陸森毅氣呼呼的一聲,“景小姐!脫鞋!”
“啊?”景黎猛不丁地被這一聲拉回了神來,又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看了看腳上的室內拖鞋,又抬起頭來看向一臉奸笑的陸森毅,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你……”
她一句疑惑還沒問出口,陸森毅此刻便已經脫了自己腳上的拖鞋,拿在手中,忽然手臂一揮,瞄準了一個方向用力地投去。
手中的拖鞋呈一道拋物線狀,自空中劃過,最終狠狠地打在了那攝像頭的邊緣,隻差一點便打著了。
終於明白了此人跳脫的意圖,景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心中想到殷冷看到這幅場景的表情,她很快便莞爾響應了他的號召,也將腳上的鞋脫了下來,同樣也拿出了全身的最大力道,向那個位置擲去,權當做是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