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矢誌修道,白天君每日都把那《大空經》翻上幾遍。
可說句不好聽的,簡直就是牛在彈琴,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蓬頭垢麵的白天君終於是心灰意冷。
“城主,我看你這麼死讀書也不是個辦法,想我當年起初也是如你這般下苦,什麼頭懸梁錐刺骨無所不用,可還是年年科舉名落孫山。”
說話的正是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鬼。
白天君心想:“媽的,找揍是吧!”當下就舉起那水晶令牌,要往這鬼書生的頭上砸。
“城主饒命,小的還沒說完呢!”鬼書生嚇得往土裏一鑽,在地底接著說道。
“說!別以為你會鑽地就收拾不了你。”
鬼書生這才訕笑著鑽出來作揖說道:“後來我終於學會了正確的讀書方法,自那以後,我的禮、樂、射、禦、書、數無不突飛猛進,終於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白天君把那書生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打量了番,口中吐出一字:“切!那你怎麼死的時候穿這麼件破爛。”
鬼書生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實不相瞞,後來我做上大官,漸漸就忘了聖賢的教誨,貪贓枉法欺上瞞下無惡不作,終於被人告發,我驚慌之下攜家逃竄,沒成想就在風洋湖裏翻了船......”
“哦——了解!”白天君怪叫一聲接著說道,“把你那所謂正確的讀書方法教我!”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光讀那些死書有什麼用,關鍵是要經世致用,有了用處才有了動力。小人天生貪財好色,就夢想著能有朝一日做大官娶八房姨太太,這才奮發圖強,終於美夢成真。”
白天君聞言一愣然後大笑不已:“你他娘的,真是個活寶!好,我知道怎麼做了!給我準備一身幹淨衣服和一些銀兩。”
城內眾鬼齊聲答道:“遵命!”
一小時後,平州蒲陽郡出現了白天君的身影,隻見他一襲白衣,手搖玉扇,一派貴公子風範。
“小哥,請問這蒲陽郡最大、高僧最多的是哪家寺院?”
“那自然要數城東的天龍寺了。”
“謝謝小哥!”
過仙城在蒲陽郡的西麵,因此白天君隻能又買了匹馬。
街上按律不能跑馬,白天君也樂得走馬觀花。想想自己一月前還是食不果腹的小混混,心中不禁感概世事無常。
來到天龍寺外,看著那雄偉壯闊的禪門建築,白天君心想此番應該會有些收獲。
“施主請留步,本寺今日不接待香客。”
白天君問道:“為什麼不接待?”
那小沙彌說道:“憑僧不敢說謊,是因為來了京城裏的貴客。”
白天君眉頭一皺:“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京城來的?”
小沙彌上下一打量白天君,慌忙賠罪:“施主別誤會,施主請!”
那小沙彌把他領到大雄寶殿後的一間禪房外:“施主請自便。方丈和薑夫子正在裏麵交談。”
白天君故作鎮定地說道:“你去忙吧。”
“貧僧告退!”
忽然聽到禪房內傳來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門外是哪位師父,請進來說話。”
白天君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遂推門進入。
房內坐著一老一少,老的顯然是本寺方丈,那青年男子應該就是小沙彌口中的薑夫子。
“閣下是?”方丈望了眼薑夫子問道。
“在下白天君。”
那薑夫子也不抬頭地說道:“我好像不認識先生。”
白天君一笑:“我昨夜夢到佛祖,他給我留了四句話,我一直想不明白,故冒昧前來討教。”
“哦?”那薑夫子把臉對著白天君說道,“先生請說。”
白天君一愣,那薑夫子雙眼無光,竟是個瞎子!
“哦!是這麼四句: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方丈和薑夫子陷入沉思。
許久之後,方丈搖了搖頭:“先生真是福緣不淺,佛祖的這四句真言,我亦無法明白。”
白天君不禁有些失望,正要打道回府時,聽到那薑夫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