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並沒有挪開天行的胳膊,任憑他將自己來回晃動,訴說著往日的瑣事。

楊修自從斷了一臂後變得有些寡言,但經過幾人的開導,加上自己那本就火熱的性格,也逐漸恢複了往日的熱情。

至於溫雲,正躺在臥倒在地上大白的懷中,看著三個男人把酒言歡。

三男一女,一條狗,圍坐在篝火旁,是這灰色魔淵之地唯一的一處色彩。

與這邊場景不同,安夜語此時正在一處距離篝火較遠的岩石上,雙手插兜,凝視著夜空,凝視著血月。

“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聚聚,畢竟明天我們就要分開了。”正在安夜語出神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道平淡的聲音。

安夜語回頭,是傘魂。

望向篝火的方向好一會,安夜語才有所感觸的說道:“看他們相處的這麼好,我作為隊長自然很欣慰。”

“我不想打擾他們。”

“你在怕著什麼?還是你不敢麵對什麼?”傘魂的話觸及安夜語的內心,後者抿了抿嘴角,強顏歡笑。

“我能怕什麼,傘姐你還不了解我嗎,我什麼時候怕過!”

“就是因為我太了解你了啊……”

安夜語看到傘魂眼中的柔情,歎了一口氣:“還是什麼都瞞不了你。”

“其實,我一直都感覺煞身上有著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一直不肯確定。”

“而就在最近,我的腦海中多出了一些雜音,它在指引著我的思想。我順著它的旨意,發現一個我不想承認的事實。”

安夜語苦笑道:“煞的詭力中,有著與之前我們打敗的那些頂級詭異同根同源的氣息,當我有懷疑煞可能是我們的敵人時,就會遏製不住這種想法。”

“我的思想,似乎被控製了。”

安夜語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發,用力地揉搓著,仿佛要把那些煩人的思緒從他的腦海裏揪出來一樣。

其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和掙紮。然而,無論他怎麼努力,那種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思維,讓他無法掙脫。

“你不必為難自己……”傘魂來到安夜語身前,輕輕將安夜語摟進自己的懷中,後者並沒有抗拒,反而感覺很是溫暖,很是安心。

“你隻要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在我看來那些那些強加在你身上的東西都不重要。”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也都會結束的。”

熟悉。

在傘魂的懷裏,安夜語感到一種從未有過,但似乎又早已有過的熟悉感。

“Oi!!我說你小子跑哪去了,原來是在這談情說愛來了。”

一道聲音突兀地傳來,安夜語從傘魂都懷中掙出,看到來人,居然是煞。

傘魂臉上微不可察出現一抹微紅,沒有言語,直接化傘離開。

見傘魂離開,煞也沒有說啥,直接給安夜語扔過來一瓶酒,咧嘴大笑。

“早就看出你這小子有心事,想必就是因為這個吧,來!我也好久沒喝過這東西了,今天就陪你好好喝喝!那倆小子不行,幾口就給幹倒了。”

說著,便拉著安夜語共同坐在了岩石邊角。

可以說不愧是魔淵之地的酒,勁就是大,連安夜語都有些頂不住,根本喝不過煞。

“哈哈,爽!多久沒有這麼痛快了。”

此時的煞早已沒了之前的沉穩,有的隻是豪邁,這與他的少年模樣形成鮮明的反差。

“煞兄,其實……”

“唉,打住。”

煞打斷了安夜語的話,並再次痛飲了一杯酒。

“有什麼話,就留著明天說吧,現在就讓我們好好享受一下這個夜晚。”

“拋開一切因素,拋開一切關係,現在我們是朋友。”

“對吧。”

看著煞再次遞過來一杯酒水,安夜語沒有猶豫,一飲而盡。

“對,起碼現在,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