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您好!我找汀娜護士!”
“出去。醫生開會,汀娜不在。”
開門的是個男人,也穿著不分男女款式的護士服,也戴著印有‘韋伯精神病院’字樣的護士帽,耳朵兩側還掛著醫用的藍色口罩,全副武裝著他的職業。他和杜鳴一樣高,褲腰勒著的地方隔著稍長的上衣凸出一截,當兩個人站在同一水平線上——他的腿比杜鳴短。裸露在外的皮膚是健康過頭的黝黑,不見得脫衣有肉,反而是亞健康的瘦。
我想起汀娜。未可知是否是杜鳴指認的這位,那個真正存在我過去的記憶裏,擁有六塊腹肌,黝黑健壯的女人,她足足夠有一百二十五斤重!她從不穿裙子,衣櫥裏也沒有**、黑絲(除了情趣絲襪),她隻要稍一用力,小腿就能鼓出大大小小的肌肉塊,像人為粘上去的。
汀娜是精瘦肉,這男人就是瘦肉。
我無聲地鄙夷,‘黑’也分品種。
男護士有意用餘光撇我,半個黑眼珠已經斜了過來。我看他隻一眼,感覺就熟悉地好像尋覓了一個世紀,尤其那氣味。
“那汀娜護士什麼時候在?”
“醫生開會回來。”
‘嘭——’
門被毫不客氣地關上。
撩過一陣風,一根頭發站到我的眼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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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樓的醫生來接杜鳴做最後一次心理疏導,我把門反鎖,拮據地使用一張被塗鴉過的橫格紙。
‘頭’、手在同一時間落筆。
待解決的問題分為三部分。
第一部分:Where?
汀哲銘在哪?喬婭薇在哪?汀娜在哪?
第二部分:Who?
彥娜和喬婭薇,到底誰來過這裏?彥澤被誰所殺?冒充死去的彥娜寄照片給我的人是誰?
(昏厥前汀娜告訴過我,汀哲銘要回來,為了彥娜的死。這如果是個局,汀哲銘最有嫌疑參與,但以他的能力卻做不了大頭。)
第三部分:Why?
如果杜鳴是正常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精神病院?他為什麼搖頭否認(搬來三樓的原因)?喂若真的沉默寡言,又為什麼會讓一個住在五層的男人幫忙(接受他的幫忙)?
文字效率果然比空想效率高出百分之三十。
提及彥娜,她的死總讓我無比心虛,我感覺到理智正一點點回歸我的身體,理智讓我擁有底氣,底氣使我重新獲得驕傲``````我回想起剛剛摔門的男護士。
“Fuck!”
我啐了口唾沫。毫無道德可言。
真相所在關鍵,往往在細節中爆發,顧著審犯人的直腸子們都以為證據不會說話,而沉默背後,或如杜鳴所言,要麼是故事,要麼是事故,還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要麼在沉默中爆發,要麼在沉默中消亡,而我絕不會是那個撅著屁股等待被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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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刷,**,麵包。
我畫出它們的形狀,在每個圖像底部依次劃下箭頭,呈樹狀銜接。
軟毛牙刷,深藍色三角**,麵包切片。
一支拆除了外包裝的軟毛牙刷,平鋪在袋子底部的深藍色三角**,兩包放在袋子頂部的麵包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