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
醫生,護士們都忙了起來,推著手術車,飛速的奔向急救觀察室,護士們忙著打針。醫生就忙著檢查,清洗傷口,碘伏消炎。海洋的血止住了,傷口上暫時貼上了厚厚的一遝紗布。
此景此時,方坤火急的像一隻無頭蒼蠅,胡亂撞擊在急救室的門口,神情恍惚的抓住祝順又問問任誌超:“海洋有救了,是嗎?”
任誌超顯得很頹廢,一雙毫無光色的眼珠子灰溜溜的無氣無息,他沒有說話。誰也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他衝動的一腳,莫名的一腳,很臭的一腳。這一腳的前因後果是什麼,這一腳的於情於理又在哪裏?為什麼會對顧海洋出擊那一腳,力度還如此之狠?惟恐旁人無法知曉,或說個明白?
此時的祝順,滿臉的絡腮胡都毛燥燥的豎立了起來,根根可數。麵對方坤一遍遍走火入魔的問話,他安慰道:“是…是…是的,有…有救了,吉…吉人自有天相。”
這時候一個中等身材,有三十來歲,白乎乎清瘦瘦的臉上留著短須,帶著眼鏡,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從急救室裏走出來。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沉著資深、熱情果斷的大夫。還沒來得及等方坤一步撲上去問傷勢情況如何。醫生便緩緩地說道病情十分嚴重。這幾個短短的字把方坤嚇得麵如秋霜,心驚肉跳。醫生接著說按醫院的規定,應馬上交一些錢,就可以馬上動手術。
方坤神魂顛倒的像個失了方向感的呆滯牛犢子,來回的望著走廊裏的路人,來回的摸索著自己的口袋,嘴裏咕咕嘖嘖地說著:“是的,我要快一點去交錢,遲了,海洋就沒命了。”
觀察室裏,海洋還躺在那裏。
方坤掏出全身的人民幣,才不過六百多,祝順把身上的錢全部塞到海洋的手裏,還有一張四千塊錢透支額度的信用卡。方坤,望著祝順,堅強的笑了,卻有兩道很明顯的淚水從他深深的八字眉下的褶皺裏,微笑著流過。
手術費用要預交兩萬,再加上住院,生活的費用。天呢,方坤手握著印有醫院專章的收費單子,僵硬的站在那裏,像是一個冰冷的木樁子。他不知道麵對這樣“錢”的問題該如何處理,是求助學校,借助朋友,還是通知家裏。他左右思來想去,左右為難,他惡狠狠的咬著牙關,深深的吐著一口血。
這個時候,方坤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一定有錢,一定會救海洋的。他嶄露笑容地微微一怔,拿出手機撥通了艾天旻的電話。
也在這個時候,醫院走廊裏突然如陰天裏的一個響雷,響了的徹底。是佟啟諾的聲音,高昂激烈的咋呼而來,從門口氣急滾滾的撲來,嘴裏吼道:“是誰,給老子滾出來,是誰,打的海洋。”
方坤聽到是啟諾的聲音,趕緊從計費處跑回急救室的門口。轉過牆角,兩人正好碰個相視而立。
啟諾愣住了,而後指著方坤厲色道:“又是你!”
方坤沒有說話,輕輕的點了點頭。
啟諾上前一步,一拳衝擊到方坤的額前,殺氣逼人,見方坤閉上眼絲紋不動,啟諾便立即一轉手勁,收回拳頭。問道:“為什麼不出手,給我裝死嗎,對嗎?”
方坤沒有吱聲。
啟諾望著方坤。許久,方坤才慢慢睜開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了句:“對不起。”
啟諾伸手一把擊住方坤的喉嚨,緊緊的將其靠在牆壁上,問道:“對不起,你這個對不起是給誰說的,是我,是你,還是海洋?姓方的,我告訴你,我已經對你忍之又忍了,不要忘了自己是誰,也不要忘了你現在有的這一切是誰給予你的。如果,海洋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要了你的命。”說完,便一鬆手勁,便把方坤狠狠的甩到了一邊。
祝順上前扶起方坤,然後走到啟諾麵前說:“啟…啟諾,你…你錯怪方坤了,真的,你…你不該這樣對他。”
啟諾兩眼直直盯著急救室的門,心急如焚地呼呼喘著氣,哪有心思聽的到祝順的話。
祝順隻好沒有再說什麼,他回頭看看蜷在牆角的任誌超,兩手緊緊的抱著頭,無聲無息。
祝順的手機響了,是肖傳言打來的,對方問道:“佟啟諾到了嗎,海洋沒事吧,對了,是不是任誌超打得海洋,不過,我沒有給啟諾說這個。聽說,任誌超也是個大變態,是不是因為他吃了海洋和方坤的醋,才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