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海,縱使無邊深愛,亦終不能抵岸(1 / 2)

海洋來到宿舍,沒有說話,無精打采。

方坤在‘地下城’裏鬥智鬥勇。任誌超也一個人抱著電腦在‘夢幻西遊’裏斬妖除魔。海洋卸下印有“中國加油”的休閑外套,整個身子一歪,重重的一聲倒下去,而後,就深深地沉默在方坤的床上了。方坤一邊手忙眼急地顧及著地下城,一邊又瞬時瞄了海洋一眼,火燎似的問道:“多愁善感的小靈通,別給哥裝死機哈,你看你像個打蔫了的茄子。該幹嘛幹嘛去。別給哥們玩傷感啊。”說完,又一頭投進了遊戲中。

海洋沒有說話。

任誌超很清醒地從夢幻中遊蕩出來,幽幽地說道:“想必我們的小靈通,又被啟諾甩了。”這時候,祝順從門口進來,一聽見提到啟諾,便一把上前捂住任誌超的嘴巴,噓聲道:“你…你傻啊,小…小心隔牆有…有耳。”回想上次的那場不明不白的打架風波,又不明不白的消停下來後,祝順一直餘悸在心,惟恐他們之間又會因一句話引起莫名之火,大動幹戈,傷了和氣。

“鬆開我的嘴,想滅了教主呀”任誌超摩摩喳喳費了好大一股勁才將祝順的手從自己的嘴口上挪開,大喘氣地罵道:“有…有…有你個烏鬼頭啊有。你以為我怕了啟諾了呀,如果不是八喜哥在中間苦口婆心地說服我,再說如果之前我不知道八喜哥的苦衷和他對其諾的關係,那天我非宰了他不可。”

聽此一言,祝順膛目結舌。海洋且一抖身子從床上坐立起來,追問道:“什麼苦衷,什麼關係啊…?”

任誌超略現平靜地說道:“你們也許不知道啟諾和八喜哥簽的條約吧?”

“我知道”海洋脫口而出,接著說道:“上次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啟諾對八喜哥說的五條警告,一是讓八喜哥管住自己的嘴巴,二是讓八喜哥管住咱們幾個人的嘴巴,三是讓八喜哥離我遠一點,四是讓八喜哥離李爍櫻遠一點,五是讓八喜哥無條件接受。不然,會讓八喜哥後悔一生。當時八喜哥也是點頭了呀,大家是知道這些警告的。這又有什麼苦衷呢,還存在什麼關係呢?”

任誌超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他們倆是老鄉,哦,還有小櫻,他們三個是老鄉,啟諾和小櫻定了娃娃親,對了,啟諾還告訴我小櫻隻鍾愛他一個人,後來啟諾跟著他父母搬來了城裏住。”海洋思索著。

任誌超問道:“你還知道什麼,你知道小櫻是八喜哥姨媽家的女兒嗎,你知道八喜哥視啟諾為親弟弟嗎,你知道啟諾是個GAY嗎?”說到這,任誌超頓了頓口氣,吞吞吐吐地說著:“這個,這個你應該早有所知,因為,因為你們經常黏在一起。”

海洋有點急眼了,顯得很窘迫,結結巴巴地說:“說什麼廢話呢,你才是GAY,你們才黏在一塊,不給你說了。”他轉過頭問方坤:“哥,小櫻真的是你的表妹嗎,僅此而已?你才對啟諾那樣照顧和接受他的不平等的條約的嗎,難道你一切是為了小櫻,還是有別的原因?哥,我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方坤的手隨意地在鍵盤上來往的遊走,漫無經心。祝順走近海洋和任誌超,故意拉了拉他倆的手臂,示意他倆看向方坤,隻見方坤無神無氣地垂著頭,麵對海洋和任誌超的對話,完全置之不理。

許久,方坤關了電腦,帶上門出去了。

任誌超,海洋,祝順三人相視無語。他們知道,八喜哥這次的心事大了,可他從來不把自己的不愉快表達出來,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隻有笑顏和喜慶,就像他額首的那對微笑著的八字眉。方坤走出寢室,走進了黑壓壓的深夜裏,海洋望著他,心想:就讓他一個人出去靜一靜吧,也許唯有幾顆稀疏的星子可以了卻他的心事。

誰料,方坤自宿舍樓出來,直奔校門口,上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說:“到米高酒吧。”

酒吧內早已是燈火晃晃,酒色瞭眼,不過人卻寥寥無幾,在中間遊走的幾個好像是本吧的工作人員,或許是幾個服務生和保安而已,方坤給一個服務生耳語了幾聲,就隨服務生坐在了指定的桌位上,感受著舞動的激光DJ。後來服務員又上來果盤,飲料。這時候方坤看到一個好似認識的人,性感的左臂上紋著一個性感的“海”字。他在人流中忽忽閃閃地指指點點,樂的也算是左右逢源。時間在煙霧繚繞的音樂中飛逝,才剛過十點,酒吧的人就開始周轉不開了,擁擠的屁股貼屁股,胸口靠胸口,音樂似乎也給力了太多,酒水開始在會場裏亂飛,吵得人欲生欲死,方坤覺得這個花天酒地的世界和外麵的那種千絲萬縷的社會截然不同,在這裏至少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孔間,或者角落,可以隨著這迷迷糊糊的迪極聲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遷就別人的臭脾氣,也不用扮演虛假的角色,這裏的確並不錯,可以任意發揮,靜一會處子,動一會脫兔,可以無視一切,又可以被一切無視,可以放鬆到一塌糊塗,也可以一塌糊地放鬆。看著挺熱鬧,這時幾個金絲長睫毛美女向剛才那個“海字男”靠過來,扭扭捏捏,親親握握,摟摟抱抱,一會眉飛傳情,一會打情罵俏,看得方坤眼花繚亂,隻見“海字男”迎合的天衣無縫,鬧得幾個姑娘家嘻嘻哈哈,又是一個個蘭花指,又是一句句討厭,又是一句句你好壞。方坤想笑,但音樂的魅力讓他的麵部肌肉無法受到神經中樞的控製,最後還是隻能一杯杯地喝著紅酒,一個女的似乎酒精過多,趴在“海字男”肩上指著不遠處的方坤吱吱嗚嗚地說著什麼,後來的幾個女的也向方坤的座位上靠過來,手中的酒杯,燈光姍姍,嘴裏嘰裏呱啦地說著甜言蜜語,甜的有點膩,膩的有點讓方坤招架不住,這時“海字男”領先一步擋住方坤前麵對他們說:“這小子是我弟弟,我最了解他了,他從小就性無能,不解風情,更不懂得解女人的衣服,這樣的一個男人,不要搭理他。”幾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似乎著了魔一樣,排山倒海地湧過來,此時此現狀,嚇得方坤魂飛魄散,是投降還是逃跑,似乎隻有一線希望,方坤的臉都白了。這時候,“海字男”一胳臂抱住那幾個女人的張牙舞爪,給服務員一個眼色,服務員拉上方坤一溜煙的功夫就跑出了酒吧,方坤的心跳還在加速,再加上酒精的強烈效果,那一路,他走的極其忐忑,虛實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