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的夜色中,徐天林的身影極速穿梭其中。月影時而隱現,卻難以捕捉到他的身影。作為江湖上名頭最大的好色之徒,他的輕功自然極為了得。
焚香穀距離這裏有千裏之遠,足夠他深思這件事的緣由。
那封信確實是陸士劍的筆跡,充滿了他獨有的鋒芒劍意。
但他知道陸士劍的秉性,倘若他們兩人必須死一個,那麼陸士劍必定會拔劍自裁。
至於他徐天林,同樣也會如此。
浩瀚江湖,知己如尋鳳毛麟角。
倘若陸士劍是受人脅迫,那麼完全可以讓他去焚香穀,又何必讓一個姑娘去青樓殺他。再說這世間,又有什麼是能夠要挾得了他陸士劍出賣兄弟的。
“難道是因為女人?”
徐天林不禁哈哈大笑,焚香穀美女多如星辰,若真的是因為女人,那他不僅不會怪陸士劍,反而會拍手叫好。
那個榆木腦袋既然開了竅,那麼以他這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體換取兄弟的此生幸福,這筆買賣實在是做得值。
這時,徐天林忽然停下了腳步。
在他對麵二十步的距離,有位灰袍劍客挺身而立。
灰袍劍客的身材幹幹瘦瘦,就像沒了靈魂的行屍。
他的那張臉,哪怕是在十八層地獄裏看見,都難免會讓人後背發涼。
徐天林當即就認出了他,江湖人稱無常劍客。
隻因無論是他的麵相,還是他手中的那把劍,縱然索命的黑白無常,也不敢觸碰其鋒芒。
陰雲蔽月,夜風如刀似劍。
無常劍客開了口,嗓子裏仿佛灌滿了凜冬之氣,道:“有人想要你的命。”
徐天林道:“我的命,可不好拿。”
無常劍客道:“所以,我親自拿。”
徐天林淡然道:“不,你也不行。”
無常劍客瞪了他一眼,笑聲如惡鬼慘叫,直叫人渾身不舒服,“都說徐天林孤傲四方,今日算是領教了。”
徐天林笑道:“相比之下,我倒是越發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既能讓陸士劍飛鴿傳書,也能讓無常劍客甘願效命。”
天下百般兵刃,唯有劍最難。
劍客不少,但真正能有所作為的卻是極少。
陸士劍是其中之一,無常劍客也是其中之一。
尤其無常劍客這種劍法高超,凶名更盛的人。
徐天林實在想不到,究竟什麼樣的人能讓他效力。
“莫非,”他又道,“是有什麼萬年陳釀,還是有什麼絕世美女?若真的有這兩樣,又何必搞得這麼麻煩,在下這條命拿去便是,但要讓我先品嚐品嚐。”
無常劍客道:“徐天林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
徐天林追問道:“可因如此?”
無常劍客道:“自然不是。”
徐天林歎氣道:“既然如此,那在下的這條命,怕是神仙也拿不走。”
無常劍客寒聲道:“那就得罪了。”
劍光閃耀,無常劍客出手了。
他的劍法屬實了得,劍氣在這濃稠的黑夜之中縱橫,仿佛是條銀色的巨龍咆哮其間,直叫人心生絕望之感。
徐天林卻如深海之魚,縱然有驚濤駭浪,他也能自在的遨遊在其中。
無常劍客呼吸間,揮出十三劍,劍劍奪命。
然而,卻未傷到徐天林分毫。
無常劍客心中大驚,怪不得江湖上都說這位好色之徒的輕功如何了得,果然是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