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到北境固陽郡,再到梁筠修和徐青溪的目的地,足有半個月的路程。
此刻已經馬上就要四月底五月初,但是一行人越往北走,溫度越低,春夏交際的景象都越來越稀少,反倒是給人一種感覺,這節氣越來越往回走,越來越像冬天。
不過,那路邊樹林上的點點綠意還是告訴人們,現在還在春天。
“你。”開路的軍隊校尉隨手指了一個自己身邊的士兵,開口指使,“去和後麵的梁大人,徐大人說一聲,今晚趕不到驛站,要在官路旁安營紮寨了。”
校尉穿著盔甲,腰間佩劍,手裏鬆鬆地握著韁繩,坐在馬背上,隨意地睨了手下一眼,吩咐好事情之後,腿上使勁夾了馬肚子一下,朝著隊伍前麵走去。
士兵領了命令,走到隊伍後麵的馬車旁,將校尉的命令告知兩人。
“兩位大人,今夜到不了驛站,需在官路旁安營紮寨,還請兩位帶好厚衣服,免得著涼,若是得了風寒,可就耽誤大事了。”
那小兵未曾行禮,也不等馬車裏的人回話,交代完事情就轉身離開。
跟著徐青溪一塊去北境的麥冬聽著那小兵輕浮的話,就想離開車廂出去和他理論。
幸好竹青將人攔了下來。
徐青溪像是沒聽到那士兵語氣中的不屑,沒看到麥冬的不忿,隻拿著手裏的書本,一點點的將上麵的文字記到腦子裏。
“什麼人啊這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連行禮問安都沒有!”
麥冬握緊拳頭,捶了一下身下的坐墊,但是沒敢用力氣,倘若讓那些瞧不起文人的士兵聽到坐在馬車裏的人因為一兩句話就鬧出些動靜來,那就是給他們遞了把柄,日後幾人都要平白受他們嘲笑。
“少爺!”
麥冬扭頭喊了一聲看書的徐青溪,對方一點都沒把剛剛的小插曲放到心上,也不太願意搭理自己。
“少爺……”麥冬見他不理自己,又小聲喊了他一聲。
自從前幾天家裏宴席上,少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他和竹青的身份,已經好多天都不與自己說笑了。
麥冬有些傷心,他們出身暗衛營他們也沒有選擇,為什麼少爺要這麼懲罰他們。
徐青溪有些不忍,畢竟麥冬和竹青是陪著自己長大的,餘光看到麥冬小心翼翼的動作和神態,已經有七八日不曾和他們以往日的態度玩鬧,他心裏也難過的緊。
“文臣武將向來不對付,你和他們計較什麼,左右不過半月的路程,到了固陽郡,他們去軍營,我們去縣衙,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這鬧起來什麼時候是個頭。”徐青溪開口說道。
“是!”
麥冬和竹青本來沒想著少爺會和兩人說話,此刻聽到徐青溪的回複,麵上都不禁帶上笑,將剛剛的不痛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但是徐青溪一行人想要安穩地到達目的地,可其他人卻不想讓他們如願。
夜幕降臨,一行人也紛紛下馬,開始燃起篝火搭起帳篷,準備度過離京第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