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相識半年時間,還是頭一次見到你吃這種孩童的甜食。”
徐青溪笑著搖了搖頭,兩人認識許久,在徐青溪眼裏,司徒靜嶸是一個極其穩重的人,穩重到讓人忘記他與自己是同年生人。
“我五歲時便在棲瑤山護國寺內生活,除卻頭一個月內,師兄會幫我穿衣,教我自己吃飯,以後的事情都要自己一個人解決。”司徒靜嶸想了想,可能多年的獨立生活使得他性格比同齡人更穩重一些,“更何況,我才十五歲。”
徐青溪拿下他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點點頭:“可是十五歲也不算小了,在大順,男子十五歲已經可以娶妻。”
“雖是這般規定,但並不強製,大順境內人口繁密,男子一般會等到十八歲以後才成家,像師兄,便是二十歲成親,去年才有了孩子。”
兩人逛著廟會,反倒是討論起律法規定來。
走了幾步,幾人便看見前麵一群人紮了堆,叫好聲不斷地從那處傳出來,勾的徐青溪心癢癢,想要去那裏看一看,是有什麼新鮮的事情。
“走吧,去看看。”
司徒靜嶸看著徐青溪臉上的蠢蠢欲動,知道他對那處起了好奇心,後麵兩個小的更是如此,他把手裏糖葫蘆吃剩的竹簽折斷,走在前麵打頭陣,把徐青溪護在身後,給幾人開辟出一條路。
竹青把徐青瀚抱在懷裏,以免人多丟了孩子,徐青漪對一旁小販賣的手刻桃木簪子感興趣,便與幾人分開,帶著麥冬和兩個婢女單獨逛去。
人群熙熙攘攘,徐青溪一行人走的艱難,終是在司徒靜嶸的帶領下來到了雜耍攤子的外圍,徐青瀚在竹青的懷裏,把那耍的把戲看的一清二楚,不停地拍手叫好。
徐青溪這時有些懊惱自己個頭矮,使勁踮著腳,都沒能從這一排排的腦袋後麵看到耍把戲的一點身影,司徒靜嶸見狀,直接抱著徐青溪的膝彎將人舉了起來。
“哎!”徐青溪嚇了一跳,視野突然開闊起來,他也沒想到自己十五歲,居然還有讓人抱著看雜耍的時候,不禁臉一紅,拍了拍司徒靜嶸的肩膀,想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放我下來。”
“看完再下來,不然就白費力氣了。”
司徒靜嶸示弱,但是他抱著徐青溪,臉不紅也不喘的,處在上方的徐青溪看不到司徒靜嶸麵上的表情,隻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便也不再掙紮,免得累到他。
一遍雜耍演完,那表演的幾個憨實漢子拿著鑼向著眾人討賞,但是卻隻有幾人給了幾枚銅板,最多的給了一兩銀子,其餘的人紛紛離去或者後撤幾步,落在後麵的司徒靜嶸和徐青溪被擠到了前麵。
徐青溪被司徒靜嶸穩穩地放到地麵,徐青溪看著麵前滿頭大汗的漢子,心有不忍,從袖袋裏掏出幾塊散碎銀子放到那鑼裏。
那漢子囁嚅著,嘴巴開合幾下,還是沒說出話來,手揪著袖口,將整張臉給擦幹淨,不知擦得是汗還是淚,徐青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瞧著那脊背似乎也彎了些。
一旁的司徒靜嶸不等漢子過來,伸手將銀子也放到那盤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