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溪驚了一瞬,生怕自己看錯,冤枉了別人,出了什麼紕漏,站起來從另一旁的架子上端過一隻亮著的蠟燭放到圓桌上,徐青溪拿著那兩個大肚瓷瓶仔仔細細地檢查起來。
徐青溪顧不得手上的傷和還站在門口的麥冬、竹青,他仔仔細細地一處一處地比對著,兩個瓷瓶的高矮胖瘦、上麵的描金牡丹花紋,甚至是蓋子裏麵痕跡,徐青溪都沒有放過,簡直是一模一樣。
徐青溪不敢再想其他,從兩個瓷瓶裏挖了些藥膏塗在自己寫字的宣紙上,淡綠色的膏體,稠度和顏色、味道也都是相同的。
徐青溪坐在凳子上,神情有些放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自己與司徒靜嶸見麵不超過三次,他沒理由誆騙自己,然而父親更沒有理由。
父親怎麼會有皇宮裏的東西,難不成父親還有雙重身份?
徐青溪笑出聲來,這個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父親經商,帶著他們這一大家子人住在京城,與地方上的富商相比,那徐家的財產那肯定是要多上許多,自己也經手了解了一些,但是那應該隻是一角。
徐家在京城主要經營著幾座酒樓,最受達官貴人歡迎的醉仙居便是徐家產業,除此之外,徐家另一座出名的產業是京城最大、最受貴族內眷和讀書人喜愛的茶樓戲樓梅香閣,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隻不過這些徐青溪平日裏不曾向外宣揚。
“說不定是平日裏碰到哪個宮裏的達官貴人,給了父親一瓶也是有可能的。”徐青溪低聲說了一句。
“算了,不想了。”徐青溪將藥膏放起來一瓶,將另一瓶放在圓桌上。
“叩叩。”
“少爺。”
麥冬和竹青在外麵看著徐若堯離開,又在外麵等了一會兒,見徐青溪遲遲不喚兩人進去伺候洗漱,以為是剛剛被徐若堯打了,被他們二人聽到,不好意思喊他們兩個。
但是麥冬二人都已經跟了徐青溪將近十年,與普通小廝相比,感情更深厚些,有什麼好羞的,二人沒人忍住,敲了門,喚了徐青溪一聲。
“進來吧”
等二人進到房間時,徐青溪已經將東西都收拾起來,隻看到圓桌上的那瓶大肚瓷瓶和有些淩亂的桌凳。
兩人剛踏進房間,一腳踩到徐若堯扔在房間門口的雞毛撣子,麥冬和竹青對視一眼,默契十足,兩人同時將腳從上麵挪開,竹青默默地將雞毛撣子撿起來,沒有說話,仿佛剛剛徐青溪被自己老父親追著拿雞毛撣子打了一通的事情沒人發現。
徐青溪也沉默下來,他把這一茬給忘記了,臉剛想紅,緊接著被麥冬的話給打斷。
“少爺,熱水已經備好,您去洗洗好好休息一下。”
“咳,嗯。”
徐青溪輕咳一聲,跟著兩人,默契地把剛剛的事情一塊忘記,然後昂首挺胸地離開房間,把剛剛的窘態拋到腦後。
徐青溪不愛讓別人伺候自己,麥冬把衣服毛巾準備好,放到泡澡桶旁的椅子上,自己退了出去,去幫竹青收拾徐青溪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