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看這地方山清水秀的,等我們哥倆發達了得去轉轉。”小誠指著報紙上一張模糊地黑白圖片衝影子說到。
“恩,得去。”,影子湊在一旁伸長了脖子邊看照片底下那些小鉛字邊附和著。
小誠把搭到前額那幾根頭發甩到一邊望著影子說,“你小子!給你起這外號還真沒錯,就不能自己有點想法?我說什麼你都好,我幹什麼你也幹,我要帶著你跳火坑你去不去?”
影子一臉笑意,“你不會。”
小誠裝作無奈的搖搖頭,“哎,攤上你這麼個朋友不知道是我命苦還是你命好。”隨後他壓低了聲音,“說正經的我們總在附近小打小鬧不是個辦法,得提提檔次幹點大事,不然猴年馬月才能出去見大世麵。”
影子連連點頭,小誠真有些急了,“你說你……就知道點頭,不能幫著想想路子。”
影子麵帶難色,吞吞吐吐,“路子是有,隻不過……”
小誠拿手猛拍了下他後腦勺,“隻不過你的頭啊。快說,不給我麵子是不是?”
影子猶豫了一會才把手搭在小誠耳朵上開始小聲嘀咕起來。小誠越聽眼睛睜的越大等影子說完他差點興奮的跳起來,“真有你小子的,深藏不露啊。你怎麼不早說?走,晚上就去。”
“可是……”,影子撓撓頭好像有點不太情願。
小誠不耐煩了,“別他媽可是了,就這麼定了。”
“你們兩個白看半天到底買不買?在這一驚一乍的,把人都嚇跑了。”,馬路邊報刊亭裏的老大媽開始抱怨起來。
“給你錢不就完了,多大點事。”,小誠轉身甩出個硬幣,不偏不倚正落在一疊報紙上裝零錢的大瓷碗裏。
小歌廳裏光線昏暗,半米來高的舞台上幾個裝著黑西裝的人正賣力擺弄著手裏那幾樣老掉牙的樂器,下麵舞池子裏客人們也隨著這些不太標準的音調翩翩起舞。
舞池周圍用沙發擺出一圈卡座來,影子和小誠正在角落裏的一張沙發上並排坐著。兩個人的目光都不在那些花枝招展的妙齡女郎身上而是不住望向最靠近舞台的那個卡座。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正大馬金刀的斜靠在沙發上,他偏著頭看向舞台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敞開的花襯衫裏露出條大金鏈子,高高翹起腳上套著隻最流行的黑色截頭皮鞋可裏麵又穿了雙白襪子。一邊還坐著幾個普通打扮的人不時向他點頭哈腰,卡座的茶幾上也是堆滿了酒水小吃。
小誠仰頭灌了口啤酒一抹嘴小聲罵了句,“就這人?奶奶的,看他那副暴發戶的樣。”
影子趕忙做個手勢要他小點聲,小誠滿不在乎,“怕什麼?過兩天讓他知道知道我們兄弟倆的本事。對了,那姑娘說的是真的吧?這家夥別是打腫臉充胖子,那我們可就白忙活了。”
影子又看看那邊的卡座說,“不會。你也看到了,出手這麼大方。那個……她跟我說了。這人又不是隻來一天兩天,天天都來假不了。不過她也是無意跟我說的,我,我們得背地裏幹免得把她牽進去了。”
小誠笑著說,“這我還不知道?瞧你那德行!不就是個女的提兩句都能把你給弄結巴了,見著真人你還不得變啞巴。不過說真的,怎麼還沒出來?”
“就來,就來了。”,影子磕磕巴巴的回答著。
這時台上的樂器一起停了下來,司儀拿著麥克風走到舞台正中說,“下麵有請如夜小姐為大家演唱,請大家掌聲歡迎。”話音一落台地下就是一陣掌聲,特別是最靠前卡座上那幾個點頭哈腰的拍的最賣力。
如夜和往常一樣穿著身黑色禮服緩緩走到台前,眼波流轉間仿佛是在向台下致意。等掌聲停下之後她向著樂隊微微點了下頭,樂曲一起她那令人迷醉的歌聲就開始在小歌廳裏飄蕩起來。
歌廳角落的沙發上小誠喝到嘴裏的啤酒差點噴了出來,他直著眼睛用手碰了碰影子說,“這,這也太那個什麼了吧?”
影子沒理他,呆呆的看向舞台。
小誠繼續拿手碰他,“說正經的,怎麼認識的?”
影子搖搖頭,“不能說。”
“不給我麵子是不是?”,小誠拿出了殺手鐧。
“真不能說。”,影子很堅定。
小誠氣得不行,“你?行,有了姑娘就不要哥們了。”
影子連忙解釋,“不是。”
“不是什麼?”小誠又問。
影子沉默不語,小誠也沒折了。
如夜唱完兩首歌後開始謝幕,場下又是一陣掌聲。暴發戶那桌有個拍馬屁的上去獻花,還趁機和如夜說了些什麼但好像又被她婉言謝絕。
那人下來後和暴發戶說了幾句話,暴發戶打個手勢一桌人都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小誠趕緊給影子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也急忙起身裝作無意的樣子跟了上去。歌廳外頭是條大馬路,等兩個人出來時看到暴發戶已經上了輛桑塔納。
小誠一抬手,“出租!”然後又暗地裏罵了句,“真讓你爺爺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