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一切,月光被厚重的烏雲遮擋,僅有的幾束光線透過雲層縫隙灑落,給這詭異的場景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
男子麵前散落著一堆麵目全非的屍塊,它們扭曲的姿態透露出死者生前的痛苦掙紮。
男子的雙眼如同燃燒的炭火般通紅,他正拿起一塊屍塊,狠狠地塞入口中咀嚼起來,喉嚨中發出一串低沉而滿足的哼聲:“這家夥生前夠惡毒,吃起來味道真不錯,不過太肥了有點吃不下。”
他的身後,一位麵無表情的老者靜靜地飄浮著,手裏握著一把紅色的人皮傘,為男子遮擋著夜間的寒風和月光。
老者的雙眼深邃,仿佛能夠洞察一切,但他始終保持沉默,隻是默默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小山河,不要挑食呦,不吃會死的。”路燈下的少女合上手裏的折扇,輕盈地走了過來。她身後的九條尾巴隨著她的步伐擺動。
少女的每一步都伴隨著輕微的響聲,似乎是在提醒著什麼。
男子聽見少女的聲音,停下了暴食的動作,臉上露出一抹陰森殘忍的微笑,淡淡地說:“我還沒嚐過神的味道,下次一定要吃到。”
少女聽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那聲音既清脆又略帶一絲妖嬈,她緩緩趴在他的背上,在他耳邊輕聲說:“小山河,你越來越討人喜歡了,等你足夠強大,那十二位神,就都是你的盤中餐。”
這妖嬈嫵媚的聲音,如同羽毛輕輕掃過腳心,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瘙癢。
聽罷男子哈哈大笑,再次抓起屍塊吃了起來,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味道。
而一個月前,他還是一名普通的大三學生,直到一次夜爬寫生之後……
夜幕低垂,滿月照耀著大地。蔣山河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雜草叢生的地麵上。劇烈的頭痛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我死了嗎? 他努力回憶著:爬山、寫生、踩空、同伴的呼叫聲、恐怖的失重感、耳邊呼嘯的風聲、重重落在地上……記憶到此截斷。
隨著眼睛逐漸適應昏暗的環境,蔣山河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雜草叢生的地麵上。他試著動了動手指,反轉了一下手腕,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這股如針紮般的疼痛感告訴他,自己還活著。
他咬著牙,強忍著痛楚,緩緩轉動脖子,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周圍的雜草很高,幾乎遮蔽了他的視線,但透過草叢似乎能看到微弱的燈火,也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蔣山河輕歎一聲,覺得自己應該是幸運的,自己應該還在景區內,於是大聲呼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時間過去半晌,蔣山河的嗓子都快喊啞了,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他試探著活動身體,除了劇烈的頭痛,其他部位的痛感減輕了許多,四肢也沒有折斷的跡象。
他緩緩站起身,撥開草叢向燈火處走去。
走了許久,越走蔣山河越覺得不對勁,明明近在眼前的燈火,就像是海市蜃樓一般,可望而不可即。這片高大的雜草叢也像是沒有盡頭。
長時間的奔波使他又渴又累,登山背包裏隻有寫生工具和換洗衣物。
但生存信念,讓他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向著可能不存在的燈火走去。
體力的消耗讓他的腳步紊亂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坐在了地上。
除了哪一點無法接近的燈火以外,周圍隻有雜草,他絕望了,自己應該走不出這未知的地方了。
正當這時,身後的草叢裏突然傳來一道冷清的女子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裏,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誰!”蔣山河迅速轉身看向身後,眼前的景象讓他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隻見在他身後高大的雜草叢中,一雙托舉著一個女人頭顱的手緩緩升起。
人頭留著短發,雙眼緊閉,清秀的臉上橫劈著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順著滿是淤青的手臂向下流去,雙臂連接的身體穿著一襲民國樣式的旗袍。
女人的旗袍並不完整,上半身像是被暴力撕碎,露出半個乳房。
被撕開的旗袍裂縫一直延伸到小腹,靠近雙腿的旗袍上染著已經褪色的血跡。她的膝蓋上插著一把已經生鏽的刺刀,小腿模糊且透明,殘破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