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走哪條?老漁夫一時也犯了難,探詢地看向我,我扭頭看了一眼小珂,小珂小聲說道:“水站,你用手電分別照照兩邊的地下,看有什麼區別沒有。”
我聞言用手電照去,兩邊的通道地麵上都是濕漉漉的有過淌水痕跡。大水流過,積留下一片片的小水麵,鏡子一樣反射著光斑,粗粗一看沒有什麼區別,手電光略微抬起向遠處一照,立刻看出了不同,右手側的通道遠處依然可看到光斑閃爍,左邊的通道內光斑越遠越少,再遠就是黑沉沉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老漁夫說:“看來這兩條通道一條逐漸上斜,一條逐漸下行,所以水流最後都通過下斜通道流走了。”一瞬間我們都有了一個本能的決定------走上行通道。潛意識中越往上走就離地麵越近,現在的我們是如此的盼望盡早離開這陰冷黑暗危險的地下空間。
我心裏不覺微微的有些後悔,如果我們今天沒有下地穴探險,此時的我說不定正在電腦前和八通網上的朋友們互相瞎侃著天南海北的時事新聞;或者也許正仰靠在家裏鬆軟的沙發上捧著一杯香茶翻看最新出版的盜墓尋寶小說;又或者在哪個健身場館正在做著有氧運動......這些不論哪一樣,都遠比現在困陷於地下空間出不去的現狀要舒適遐意的多。
時間不容多想,越早出去越安全,踏上右手通道腳下感覺這裏的通道果然不同,地麵以微小的坡度緩緩向斜上延伸。
捏在手裏的手電光越來越弱,照出去的光影昏黃一片,最後終於隻剩下發紅的燈絲還在閃亮。
換過手電,向前走了沒幾步,老漁夫突然一把拉住我,眼睛盯住前麵壓低著聲音說:“水站,前麵好象有人!”一刹時我感覺頭發根都炸起來了,在這深窟地底怎麼會突然出現有人?難道是有僵屍?
手電光照下烏朦朦的通道遠處有個黑影,象一個人趴伏在那裏一樣。我把折疊鏟橫捏在右手,用左手舉著手電和老漁夫悄聲向前摸去,越往前走看得越真切,那果然是一個人披散著頭發埋頭趴在那裏。從衣服樣式上看,這人罕見地穿了一身七十年代流行的藍色幹部裝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們走到跟前喊了他兩聲不見動靜,乖乖伸手就要去推他。
“別動!”老漁夫一把攔住乖乖,示意我上前,我小心翼翼用手中的鏟子捅了一下那人的身子,觸手的感覺一點不象捅在肉體上,就象那人的衣服底下是個空殼。
我不敢確定,慢慢蹲下來用手電輕輕一扒拉那人的腦袋,沒想到那顆頭顱一撥就動,帶著滿頭亂草一樣的頭發被我撥轉了過來,露出半張皮肉爛盡白骨森森的慘白麵容,斜著黑乎乎的一個眼洞向上看著我們,似乎在咧嘴嘲笑。
“啊---!”雖然早有心裏準備,我仍然被嚇得蹲著就倒退了一步,如果不是老漁夫恰在後麵擋住了我,險些就摔個屁股墩。
屍體被撥動後動,漸漸在陰涼的空氣中散發出一股惡劣熏人的腐臭味道,我們被熏得捂住了鼻子。
老漁夫小心地用登山杖把屍體外衣挑起,壓在死屍身子下麵的衣服大半都已黴爛不堪,一挑就開露出幹癟的屍皮枯骨。
手電光下照見死屍右手前伸,保持著生前努力抓地爬行的姿勢,左手中似乎握有一物,被死者緊攥著護於胸前。由於出乎意料,長這麼大頭一回遇到死人屍體,又是在神秘莫測的地下空間裏,我們一個個驚得小臉刷白,誰也沒敢吭聲,生怕驚攪地下陰暗中看不見的幽魂,使我們再也走不出去。
醉眼看花大著膽子用登山杖去撥拉死屍那隻緊攥著的手,想看清是什麼東西。
在聽得見呼吸的安靜中突然爆出“啪、啪。”兩聲悶響,屍體背部幹癟的皮膚猛然綻裂,從中探出兩支纖長的觸須,在空氣中抖動了數下,緊接著就見十數隻黑漆漆的大蟲子翻須揚爪迅猛地向我們爬來。原來是一窩性喜陰涼的大蜈蚣,把這死屍軀體當做了自己的安樂窩,如今感受到活人氣息,紛紛爬出妄圖飽餐一頓。
乖乖和小珂驚叫一聲向後跳去,我和醉眼看花、小賈搶上前來一陣鏟拍腳跺弄死了十幾隻,剩下的一看情況不妙都鑽進石縫不見了。
輕輕撥開死屍的左手,裏麵緊攥的原來是個毫不起眼的密封小瓶子,瓶子上似乎有日文標貼,不過已經爛得看不出來了。醉眼看花抬腳就要把瓶子踢向一邊,被老漁夫攔住,老漁夫小心地掏出一個塑料袋裝起瓶子放入背包。
這人是誰?
為什麼會死在這裏?
他遭遇了什麼樣的危險?
小瓶子裏裝的又是什麼東西?
一個個問號掛在我們心頭,有這具屍體橫在眼前,前方的路似乎更加前途莫測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