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鎮裏通知吉昌去縣委黨校參加縣委舉辦的村黨支部書記“科學發展觀理論學習班”時間一個月。這一個月中,他傾注了全部精力學習。認真地聽講座,認真地記筆記,認真地談體會。老師和學友對他好評如潮。
回到鐵坳村他沉默了。但他認為鐵坳村的發展空間還很大。但就看你如何發展,如何科學地發展。他冥思苦想,搜腸刮肚地思考,鐵坳村如何才能跳出農耕圈子來發展村裏經濟呢?
一日,他到新橋鎮買種子,碰到在環山鐵礦當安保科長的周小沂喊他“吉大隊長”,才楊起自己還有環山鐵礦當礦工大隊長的經曆。這就提醒他,能否通過尋找鐵坳村地下資源來發展鐵坳村呢?這不跳出農耕圈子的發展嗎?
他眼睛一亮,鐵小紅在陳塘鄉薑衝村利用銻礦發展村裏經濟,而且搞得風生水起,有聲有色,村裏要是有鐵礦就好了。環山鐵礦就在咫尺,鐵礦礦脈是否伸進了鐵坳村?或是原本就是鐵坳村伸過去的呢?
他開始整日地扛把鋤頭在村裏的山中水邊轉悠,東挖一鋤,西掘一鋤,總希望能挖到一塊鏽跡斑斑的鐵礦石,下麵跟著一窩黑石頭。
(二)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日上午他無意在一棵粟子樹下麵挖了一鋤,但鋤頭沒有挖進去,而是彈了轉來,震得他兩手的虎口生疼。他仔細一看下麵是一塊石頭,於是他又挖了一鋤,再用力撬了一下,一塊黑色的石頭冒出來了,憑他在環山鐵礦當礦工大隊長的經驗,這是一塊鐵礦石:鏽跡斑斑,醜陋不堪。他再挖、再挖,還有一塊,還有一塊,都是黑色的醜陋的石。他腦子裏猛地竄起了一個字眼:“礦苗,礦苗!”他把石頭取出來,在水裏洗了洗,把土又覆蓋好,拎了回家,藏在床底下。
第二天他喊了三個壯勞力,帶了工具在挖出黑色石頭的地方又挖了五尺見方的坑,看看下麵是否還有鐵礦石,他們挖了石塊再來洗,裏麵仍有黑色醜石頭,隻是有的隻有手掌般大小,也有桌麵大的。他肯定這就是鐵礦苗。
他回家後找了幾本關於鐵礦石礦苗的書翻看,對照書上關於鐵礦礦苗的描述,完全和他們在粟樹下挖到石頭的一個樣。他於是又來到縣礦務局,找了局裏的總工程師,把他的發現講了一下,還拿出那塊石頭請他看,用磁鐵石試了試。林總工說:“這就是鐵礦石,你那就是鐵礦石的礦苗,你可以找專業人員再去確認一下。
他回到村裏後和村長鐵林商量,把那鐵礦給他看了,說了自己的想法,想找專業機構來村裏勘探,找準礦源,然後和有技術有資金的公司來村裏聯合開礦。鐵林一聽很高興。他建議先開個村支兩委會,大家議一議。吉昌說,開個會議很有必要,因為找人勘探要花很多錢。
他約齊小銀去縣城一趟。他請齊小銀在網上找一個專業探礦機構,請他們來勘探。齊小銀是個網上高手,不一會就找到一個網站,介紹了上海一家叫“富礦神針”的公司,專門探礦。吉昌說可以和他們聯絡嗎?齊小銀說,我們可以給他們發電子郵件,約他們來。吉昌說你發吧,電話就寫你爸的無線座機。
電子郵件發過去一個禮拜後,齊小銀接到了上海“富礦神針”的電話,他們問來鐵坳村怎麼走?齊小銀說,我問了探礦費用怎麼算。他們說,如果有礦,按鑽探的孔數算,再按礦藏的貯量算,但要探了才知道。我告訴了他們來的線路。他們說他們到了縣城後打電話告訴我們,要我們去縣城接。三天後他們來了電話,吉昌便拉齊小銀上縣城去接。
(三)
“富礦神針”來了四個人,帶來了簡單儀器,帶頭的姓秦,是個大塊頭,戴眼鏡,說話有上海腔,另三個人都是年輕人,說的是浙江味普通話。
吉昌帶秦眼鏡他們在山上走了一圈,又來到吉昌挖的那個坑邊看了看,他們說,可以說這是鐵礦礦苗。至於貯量多大,必須要鑽探才能知道。你們同意鑽探我就要他們過來,鑽個孔看看。吉昌說,看來隻有請他們鑽了。費用怎麼算呢?秦眼鏡說:“鑽個30米深的孔是15萬元/20萬,鑽10個30米的孔也照這個標準算。你們這起碼得鑽5個孔,每個孔至少30米深。因此你準備100萬元吧!吉昌心裏“咯登”一下,100萬元不少啊,要是沒有礦不就白花了嘛。秦眼鏡說:“要是沒有礦,我們隻要你們出點車旅費。不超過1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