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在祂的眼裏,她就像一個神,幹淨,純白,神聖的不可侵犯
軒軒,不哭了,以後有姐姐疼你。
軒軒,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姐姐會永遠在身邊保護你的。
六月,炙熱的陽光烘烤大地,顧尹軒在路邊的長椅上以一種木頭人的方式蜷縮著,盡可能的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膝蓋。一雙纖細的收輕輕搭在祂的肩膀,她感受著祂瘦小的身軀在不停的顫抖,一陣傷感,心疼。
顧尹軒似乎感到肩頭有什麼東西暖暖的,祂慢慢抬起頭,刺眼的陽光射入祂的眼,再加上眼睛裏還包含著的透明液體,模模糊糊的。她在微笑,笑得讓祂感覺那樣舒服。映襯著太陽,她似乎在發光。那一刻,在祂眼裏,祂就像一個神,幹淨,純白,神聖的不可侵犯。
那一年,顧尹軒8歲,夏以9歲。那一年,顧尹軒成了孤兒。那一年,顧尹軒住進了夏以的家,喚夏以的爸爸媽媽叫爸爸媽媽。
也是從那一年開始,顧尹軒變的不愛說話,變的沉默,也同樣變的堅強。祂留很短的頭發,穿很中性的衣服,變的就像一個男孩子。因為祂告訴自己,不能再像一個女孩子一樣柔弱,哭泣。因為從祂失去父母後,祂又重新有了一個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X高中轉校來了一個的風雨人物
微弱的燈光從臥室門下的縫隙隱隱透出,夏以正專心致誌修改著明天的演講稿。作為學生會主席,這些工作是必然的,但已升入高三的她還是被這些壓得有點透不過氣。
顧尹軒拿著一本雜誌,隨意的靠著床沿坐在地板上,彎曲著一隻腳支撐放著雜誌,一隻腳隨意的放著與地板平行。祂對雜誌上的內容並不感興趣,隻是漫不經心的時不時翻動書頁。房間裏安靜的隻剩夏以筆尖時不時發出的‘沙沙’聲,和顧尹軒翻動雜誌的‘嘩啦’聲。不知過了多久,顧尹軒把目光慢慢移到夏以身上,她把海棠般濃密的長發盤在腦後,專心的低著頭注視著雙膝上的稿子,一縷微卷的發絲滑落在她的臉頰旁。她輕輕鄒了鄒眉頭。細長的手指撫上肩膀,有力卻溫柔的按摩讓她感到舒服很多。她微征,轉過頭輕聲說,謝謝。祂眼神裏滿滿的心疼讓她有些歉疚。
祂站起身合上雜誌,放回書桌。低頭對夏以說,別太拚命了,早點休息。夏以仰視著祂,嗯,你也是。然後顧尹軒走向房門,扭動門鎖,轉身出去,再輕輕扭動門鎖關上,放開。
夏以注視著門口,恍惚間八年過去了,那個曾經蜷縮在長椅上哭泣的祂現在長的比自己還高一點了,行事作風都透露出一股男孩子氣。不過,夏以笑了笑,還蠻酷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女孩子喜歡我家軒軒呢。夏以被自己突然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夏以搖搖頭,繼續埋進她的演講稿裏。
夏以的開學典禮講演自然是非常成功的,但比起這個,X高中轉來了一個風雨人物,更成了那些無聊八卦女生的課間閑餘茶餘飯後的討論話題了。顧尹軒雖然很不屑去了解這些八卦,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些對話就像是空氣無孔不入,充斥在耳邊。
聽說她是被C高中開除才來我們學校的。
是阿,還聽說她有名的混混,抽煙,喝酒,打架,樣樣齊全。
你還別說,她今天剛來學校的第一天就給了季陌一個下馬威。
不是吧,這麼拽?以後可得離她遠點,免得禍從天降……
顧尹軒當然知道季陌是誰,季陌其實是個‘傳說’是X高中流傳了五年的一個傳說,因為主人公季陌已經在這裏念到了‘高六’,期間打架鬧事禍事不斷,卻一直很奇跡地沒被趕出校門,看來後台相當硬。但就算是校長今天被剝光了衣服罰操場跑一圈都與顧尹軒無關。
但事情就是這樣發展的,那個比傳說更傳說的女生被分到了顧尹軒一班,而且還是同桌。顧尹軒隻是微微鄒了鄒眉頭安靜的聽著misssue的長篇大論,好不容易misssue終於滿意的笑著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視眼鏡,昂首踩著她‘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走出了教室。本以為耳邊可以清靜了,卻不想教室就像突然炸了窩,轟的吵鬧起來,七嘴八舌。
完了完了,我們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真是倒黴,幹嘛分到我們班阿,以後別和她說話,離她遠一點。
不過最倒黴的是‘冷麵’,竟然和她同桌,我突然開始同情‘冷麵’了……(‘冷麵’是顧尹軒班同學給祂取的外號,因為祂總是冷著一張臉,從不笑,而且傳說祂最愛吃麵-,-)
教室突然驟然安靜下來,顧尹軒依然事不關己的繼續埋頭看著祂的雜誌。
我叫熊麒七,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多多關照。
熊麒七背對著窗戶站在書桌前向顧尹軒伸出手,祂微微斜過頭望向她,她笑的很燦爛,眼睛大大的卻笑的彎彎的。窗外刺入一縷斜陽,恍惚了祂的眼,祂仿佛聞到了陽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