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一口氣喝掉大半瓶水，瞥見她的臉頰微紅，額頭上帶著細細的汗珠，眸光加深。
“一會兒能跑就跑，不能跑就直接停，重在參與。”
他剛比賽結束，帶著不經意的微喘和沙啞，常暮莫名想到“誘人”這個詞，胸腔不安的跳動。
顧肆濃眉一挑，眼底微光流轉。
“想什麼呢，臉紅成這樣？”
常暮全身一震， “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眼神堅定得像是要入黨。
“我會加油的，爭取不給咱們班丟臉。”
顧肆微微靠近，“別有壓力，不想跑，走完也沒事。”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讓身子不禁微微顫抖。
常暮心慌得喉嚨上下翻滾，顧肆借機將身子側開，隨意拿起桌上一瓶礦泉水，熟練地輕輕一擰便打開瓶蓋。
“來，喝口水再上場。”
常暮接過水瓶，清涼的水滑進食道，瞬間驅散心中的燥熱。
隨著裁判的發令槍聲響起，比賽開始。
常暮身體前傾，猛然起跑。
繞過班級區域，不經意間看到顧肆身邊站了幾個女孩，心裏不舒服，瞬間兩頰變得鼓鼓的。
氣憤的準備加速，腳踝卻猛然一扭，整個人失去平衡，身體重重地撞擊在跑道上。
麵頰猛地貼在地麵上，發出沉悶聲響。
顧肆神色不耐的推開圍在身邊人群，目光緊緊跟隨常暮，幾乎是第一個衝向跑道中央。
“哪兒疼？”
常暮眼底泛淚，艱難抬起頭擺手，聲音微弱，“沒，事。”
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卻是如同火燒般難忍。
其他參賽人員遠遠繞過兩人。
有老師趕緊過來查看情況。
“怎麼樣？同學？”
全場的目光逐一聚集過來，常暮掙紮著嚐試起身，“沒事沒事，就是有點酸脹。”
顧肆立馬按住她，幾乎是以命令語氣說道：“別動，去醫務室看看。”
“必須去。”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慍怒，那是常暮從未見過的樣子，仿佛在發火。
常暮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
顧肆趁機將她穩固背起，靠在自己肩膀上。
女孩的柔軟瞬間自背部傳來，帶著一股清甜的香味，好似背了個洋娃娃。
又軟又柔。
常暮微微蜷縮在顧肆背上，感受到他堅實的肩膀支撐著她，體溫一陣陣傳來。
她的手指緊緊抓住顧肆袖口，指甲在他衣物上留下微微痕跡。
“謝，謝。”
顧肆簡短地回應一聲“嗯”，呼吸在她耳畔輕輕拂過，夾雜著微喘。
他背著常暮迅速穿過操場，避開人群朝醫務室奔去。
醫務室的門被猛然推開，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一個中年女性醫生正在整理藥品，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露出一絲不滿的表情：“小年輕們，怎麼這麼不懂事，不會敲門嗎？”
顧肆直接將常暮小心放置房間內的病床上，頭也沒抬說道，“大姐，快，給她看看，跑步時候摔了。”
醫生眉頭緊鎖，語氣裏隱藏著微微怒氣。
“什麼‘大姐’？”
她有這麼老嗎？
她正準備發火，卻見顧肆抬頭看著她，眉頭緊皺，一臉不耐煩。
“我都喊三遍了，半個學期不見你連自己弟弟都不認識了？”
“......”
顧雅的目光在顧肆臉上停留片刻，嚴肅表情逐漸被驚愕所取代。
她略微傾身，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和困惑：“顧肆？”
顧肆整理著常暮的床鋪，用拖腔拖調的語氣應道：“嗯？”
隨即抬頭，目光直勾勾望向自家姐姐，一字一句道，“快，給，病，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