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暮整整擔心顧肆一個晚上，覺都沒睡好。
一大早便掙紮著從床上爬起，隨意洗漱幾下就朝學校跑去，早飯也沒來得及吃。
顧肆一如既往，除了右手纏著一些紗布，臉側有一塊淤青，嘴角下貼了塊創可貼，倒也沒有別的異常。
常暮這才放下心。
顧肆踏進的教室第一眼便注意到常暮，倒也不是他故意去看，常暮就坐第一排，自己還沒進教室就見她扯著個腦袋張望。
原本清澈明亮的一雙大眼睛，此刻看來又黑又重，像是被人打了。
顧肆眼神閃了閃，裝作不知情朝自己後排位置走去。
全班視線落在顧肆身上，原本嘈雜的教室裏頓時噤聲不語。
淩恌從顧肆進門那一刻就看到顧肆身上的傷，急切問道，“老大，你臉怎麼了？”
顧肆把書包隨意往桌上一丟，自顧自坐下，“沒事，昨晚摔的。”
“啊？”
淩恌視線來回在顧肆身上掃過，明顯不信。
“怎麼摔能摔成這樣？”
顧肆眼角的目光微瞥過去，說的話讓淩恌後背發涼。
“放學我讓你親身感受下。”
“嗬嗬，”淩恌討好一笑，乖乖坐下，“我倒也沒這麼務實……”
上午第一節課很快開始。
因為是數學，有些學生無精打采，聽得昏昏欲睡。
顧肆旁若無人趴在最後一排。
李老師目光在教室裏掃過，不滿的看向顧肆方向。
她皺著眉頭，指了指後排，“最後一排睡覺的，全給我站起來。”
顧肆施施然剛要起身，才發現自己周圍陸陸續續站起來好幾個。
其中還有淩恌。
“……”
顧肆不理解，自己隻是單純的臉疼手疼背疼，坐著不舒服，這些人大清早跟他一樣趴著睡覺是怎麼回事？
李老師看到顧肆那一瞬間，皺了皺眉頭，她指了指顧肆，“顧肆，你坐前麵來。”
“以後坐班長旁邊。”
頓了頓，她繼續說，“小年輕別一天學什麼江湖浪子瞎胡鬧，我像你們這麼的時候，也想當大哥。現在還不是成了人民教師……”
“……”
顧肆麵色平靜，也沒什麼表情，提起書包自然走上前。
常暮心跳加速，慌忙將桌上的書本和文具挪動到前麵。
全班低聲議論，嘈雜的聲音在教室裏回蕩。
顧肆在常暮身側緩緩坐下，眼神掃過四周，看向常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早上好呀班長。”
常暮微微一愣，看著顧肆的眼睛，紅著臉呆呆點頭。
“早，早上好……”
李老師站在講台上，看著牆麵的時鍾表情嚴肅。
“所有人別吵，我現在要去開會，書上第三單元課後練習題，現在做。”
目光掃過教室一圈後落在常暮身上。
“班長，注意一下班上紀律。作業本下課後收上來。”
“好。”常暮點頭應著。
李老師一走，教室裏嘈雜的交談聲又漸漸響起。
顧肆把書包往桌箱一塞，直接趴在桌上睡覺，濃密的黑發微微淩亂，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微微顫動。
好看得不像一個男孩子。
前排好幾個女同學忍不住偷看顧肆，紅著臉低聲竊竊私語。
顧肆右臉昨天受了傷，不能碰，索性他直接把臉對著常暮這邊。
伴隨著一道灼熱的視線，常暮耳根不自覺發燙。
她想問顧肆身體有沒有好點，兩人視線對上瞬間，又莫名張不開口。
顧肆懶洋洋趴在桌上，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悠悠說道，“班長，你眼睛真好看。”
常暮心裏驀地一怮，慌忙別開眼，手中緊握的筆，指尖微微發白。
顧肆神情懶散，語氣玩味的補充，“像個熊貓。”
“……”
常暮手心微濕，壓下內心翻湧而上的情緒，疑惑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