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排走著，常暮一邊吃著雪糕，偷偷看顧肆一眼，故作鎮定輕聲道：“可以不用一直叫我班長。”
“叫我名字就行。”
顧肆揚了揚眉，故作認真地問：“班長叫什麼名字？”
“……姓常，名暮。”
顧肆舔了一口雪糕，舌頭瞬間感覺冰冰的。
他看著前方的路，突然冒出來一句：“常記溪亭日暮。”
常暮愣了一下，整個人不知所措。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這句話從顧肆嘴裏說出來，異常令她心悸。
顧肆側過臉，隻看到女孩一隻紅到滴血的耳廓，眸色微深。
“你怎麼這麼容易臉紅？我還沒見過比你更容易臉紅的女孩。”
常暮把臉側向一邊，紅著臉反駁：“要你管！”
顧肆玩味的勾了勾笑，薄唇輕抿著，不再說話。
下個路口轉彎，迎麵走來一群男生，各個穿得奇裝異服。
顧肆眼神一變，停下腳步，迅速拉住常暮。
“怎麼了？”常暮轉過頭，不明所以。
“你倒回去，重新換條路回家。”
顧肆目光緊緊盯著前方，暖意全無。
“為什麼？”
順著顧肆視線，常暮看到前方一群男生步伐逐漸加快，各個眼神都惡狠狠的緊緊盯著顧肆和自己。
心頭驀地一緊，瞬間一陣寒意襲來。
“他們……”
顧肆眼神一沉，冰冷寒意覆上。
“老朋友見麵而已，你先回家。”
“……”常暮麵露猶豫，明顯不放心。
視線望過去，那些男生的打扮極為刺眼，頭發染成五花八門。有的嘴裏還叼著煙，煙霧在空中緩緩升騰，麵露挑釁，目光如同利刃般直勾勾掃視過來。
明顯不像什麼好人。
顧肆上前一步，不露聲色的把常暮身子掩在自己身後。
“沒事，他們隻是長得唬人而已。”
話雖這麼說，常暮卻能感受到顧肆微微繃緊的身體，幽暗的眸底似乎醞釀著風雨欲來的驚濤駭浪。
常暮猶豫一下，最終選擇相信顧肆。
她輕輕後退幾步，再次回頭看時，顧肆依舊麵色平靜地站在原地，已然和越來越近的眾人麵對。
“喲，這不是顧家的金貴少爺嗎？”
離近，為首的男生赫然開口，聲音帶著嘲諷。
他的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又細又長，短袖短褲，腳下踩著一雙帆布鞋，目光炯炯在顧肆身上來回審視。
“今天運氣這麼好？我帶著這麼多人，你又剛好就一個人。”
顧肆黑眸湧動著，臉上卻笑得放鬆，“那我今天確實運氣不太好，遇到一群不想見的。”
男生臉色驟然一變，直接蒙上一層怒火。
“顧肆，去年的事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倒好，一段時間不見，都進高中了。”
“還是你老子有錢啊。什麼事都能給你擺平。”
顧肆麵色有過一瞬變化，眼睛微微眯起，笑容逐漸冷淡。
“當時還小，不懂事。”
對方朝地上呸了一口，濺起一些塵土。
“怎麼，現在懂事了？”
顧肆嘴角一勾，帶著冷意，“現在嘛……”
他故意停頓幾秒，眼神陡然變得冰冷如刀，話語仿佛一記重錘，敲擊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