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懷安，我要你死！
噗呲一聲，漫天的血線如同岩漿一般噴湧而出，飛濺在我們的臉上，模糊了我與他的視線。
我掌心顫抖地握著刀，緩緩鬆開了手。
這是在我閉眼之前，唯二記得的兩個畫麵。
再次睜開眼睛，我變成了褚懷安的秘書。
那一晚，我渾渾噩噩地要殺他，卻在最後關頭清醒了過來。
可我仍舊記不清，當晚死的那個人，究竟是我還是他。
我打車來到褚氏墓園，見到了自己的墓碑，也見到了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他。
懷安，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昔日風光無限的褚氏集團二公子，身價千億的商界翹楚，如今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穿著皺巴巴的衣服，活脫脫一個流浪漢出世。
“靜靜，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墓園有什麼好看的，你吵著鬧著非要來。”
“現在你看也看過了，可以跟我回家了吧？”
“我在你最愛的餐廳定了燭光晚餐，你今晚可要抽出時間來好好陪我。”
“嗯？你說你愛我是嗎？”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寵溺的笑意，“我也愛你，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你了。”
褚懷安自顧自對著身旁的空氣說起話來，我走到他的視線所及之處，和他的距離隻有一指。
他明明是麵對著我的，卻完全看不見我。
他甚至伸手一抓，握住了一把虛無，就像是牽住了誰的手，緩緩轉身。
“懷安！”
他沒有停下來，連回頭都不曾有過。
“褚懷安，沈初靜已經死了！你沒看到她的墓碑嗎？”
即便我很不想承認自己死了，但這就是事實。
我要麵對，懷安也應該麵對。
“靜靜她沒死！她就在這！就在我身邊！”
他崩潰地朝我大吼，眼尾發紅，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我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他最愛幹淨，每天洗一遍澡是必須的，每次他抱緊我的時候，我都能聞到他身上清爽的鬆木香味。
但是現在，他看起來很久都沒有打理過自己了。
我緩緩攥緊拳頭，快步走到他麵前，拎起他的衣領就走。
他實在太髒了，是該好好洗洗。
等安排好他，我也要好好理理，我死亡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那麼愛他，為什麼會那麼想殺他？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
2.
我將他拉到了我們曾經住過的別墅，他麻木地任由我拖著走。
傭人們看到我們這樣拉拉扯扯的，紛紛側目。
我把他推進衛生間，語氣不容拒絕。
“褚總，您下午還有一個重要會議要開，還是好好洗漱一下吧。”
“靜靜……”
他抬起無神的雙眼，低聲喃喃出兩個字。
我心頭一跳，我今天的強勢表現太像沈初靜了，跟唯唯諾諾的薑秘書完全不同。
懷安他……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但是沈初靜已經死了，借屍還魂這種事情，聽上去太過匪夷所思，沒有人會相信的。
“褚總，太太如果還在，想必也是不想看見您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