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涼爽的季節,天空藍的很幹淨,就像通透的翡翠。天微微亮,已不見半點雲朵.
這也是個交替的季節,幾天前還是細雨連綿,到如今仿佛一切都變了,這就是晴天大陸,有著極為分明的季節氣候和時間,曾有流浪詩人這樣說:“五位神靈守護這個世界的規則,連季節都如此清晰,冬與春會在冰雪中分離,夏與秋也隨落葉交替,一切都在嚴謹的等待那第五季.”
樹屋是一個酒館的名字,這酒館最早是一位矮人開的,到現在已經遍布望月帝國各個城鎮,在每一家樹屋酒館的門前都有這樣一塊藍色魔法晶石,或大或小,但其上都隻雕刻著同一句話.
“矮人造的酒是最棒的!”
曾經有許多人困惑過,去沉思過這句話是否有其內在含義,但沒有人會去回答他們,因為矮人的酒會告訴他們答案.
他,現在就站在這個偏僻小鎮的樹屋酒館門口,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袍烏塵滿布,銀色的頭發清爽的遮住了半個臉,看上去很憔悴,隨著他爽朗一笑,瞬間將疲憊掃光:“好久沒喝了,不知道這滋味是不是可以解憂愁呢.”
一路的奔波,風塵仆仆,一見到這熟悉的樹屋酒館,親切感油然而生,少年亟不可待的正要好好慰藉下自己,卻被一道高大的人影攔在了門口.
“樹屋可不是你這臭要飯的該來的地方.”那個人虎背熊腰,裸露在外的手臂時不時冒出一兩根青筋.說話聲也如他模樣一般,不可一世,囂張至極.
少年一愣,臉一下子陰沉下來,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看門的?”
少年原本應該是個溫和的人,但這些日子屢屢受挫,脾氣也變地反複無常,麵對那囂張的守門大漢,語氣之霸道更是有過之無不及.
那大漢顯然不是一個正規的樹屋酒館的成員,要知道樹屋之所以在酒業上名動大陸,大部分都依賴其如鐵一般的規矩和紀律,隻是在這個窮鄉僻壤,才會出現這樣以貌取人而拒絕客人的守衛吧!
“不知死活的小東西!快點滾!不然我不客氣了!”大漢本是想恐嚇恐嚇這個不知死活的少年,卻引來了一大群好事者圍觀.
“你算什麼,就算是望月皇都的樹屋總部也不敢對我如此放肆!”少年怒視著大漢,沒有半點退縮之意.
“夠了,你影響了我的生意.”聲音是從門內傳出來的,伴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個藍發的青年,一身同是深藍的長袍寬鬆的裹著身體.他的出現讓原本喧鬧的門口頓時安靜下來。
冰冷!少年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打了個寒顫,那是冰之空靈師獨有的“音魂術”沒想到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居然有這樣的高手.少年被徹骨的寒冷一擊,氣勢頓時縮了下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銀發少年企圖用自己的身份讓對方臣服.
“我知道.”藍發青年淡淡說著,不屑的看了眼銀發少年,卻是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幻雨.來自皇都.”
“幻雨?幻風?!”少年失神地喃喃自語,頓時醒悟過來,瞳孔急劇收縮.仿佛他麵前站著的是來自極北野蠻森林的魔獸一般,少年後退了幾步。
“風叔叔既然放了你,我也不會傷害你的。”幻雨淡淡說著,歎息低聲道“你好自為之,永遠不要再回去了.也回不去了。”
永遠不要再回去了?難道我就這樣被拋棄了?少年低著頭,他害怕抬頭看見這個叫幻雨的人,他害怕這個叫幻雨的人會大聲宣布——他,什麼都沒有了!
良久,少年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幻雨,雙眼紅地可怕,就像一個輸光了所有錢的賭鬼,然後歇斯底裏道:“你!你去告訴他們,要不然我死了,否則我會搶回我,封淚,應得的!”說罷,少年狂奔而去.不再回頭.
“真是天真。”幻雨嘲諷的笑著,看著封淚奔去的方向,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大漢說道“你選三箱上品火樹酒送給那小子,酒你放在他身邊就可以回來了。”
一個人坐在小鎮外的山坡上已經一天了,他身倚光禿禿的山坡上唯一的一棵大樹,身側有五十多個酒瓶子橫七豎八地躺著,那都是樹屋酒館的酒,看上去都是些價值不斐的好酒,如今卻被他當水似的喝掉大半.
迷迷糊糊中,封淚隨手抓起一瓶未開封的酒,徑直往嘴裏倒.
“恩?”封淚努力睜開眼看了看密封的瓶口,突然開口大罵:“他娘的!酒送來卻不把蓋子開了…看不起…我嗎?看不起!就是看不起!”
也許天將黑了,空氣突然涼了許多.
封淚劇烈咳嗽一下,卻吐了個幹脆,幾個月來的希望今天破滅,那繃緊的心弦也瞬間繃斷了.一時間借著酒意如釋重負,將要沉沉睡去,再沒有意識的前一刻,封淚露出了難得真誠的笑容:既然讓我平靜一生,那便隨你!隻是,隻是不要讓我這靈力白癡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