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保機墜馬,到韋天保下令開槍製造混亂然後突圍,其間不過短短幾秒鍾。真正看到阿保機墜馬的部下寥寥無幾。
倉促間失掉指揮,外圍的攔子馬也好,內圈的七百私軍也好,在莫名所以的情況下,都下意識的按著本能行動。或攔截,或追殺。
而寅底石的殘部在絕望下見有一線生機,立刻搶奪兵器馬匹,想要趁亂殺出。另外一頭,原本暫無性命之憂的剌葛舊部見有機可趁,哪裏肯留著等死,當即也是一哄而散。
由於多數阿保機部下不知阿保機已被爆頭,事先也沒接到要圍攻韋家的命令,反倒是出發前阿保機一再強調要確保韋家人的安全,不許契丹人衝擊他的宅子。所以倉促間反應就有點問題。
有些人因遭到槍擊,第一時間就展開了反擊。另一些則猶豫著,不知是否該采取殺傷策略。這麼一猶豫,韋家的近百人已乘著攔截者人心不齊,高速衝出了重圍。
韋天保身先士卒,迎著稀疏的箭雨突破了攔子馬意誌並不堅決的堵截。射向他的箭支全被他一一撥開。
突破攔截後,韋天保撥轉馬頭,從側麵繞了回去。直到看著所有人一個不少的全麵脫離了危險。韋天保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麾下這幾十個女兵,身手隻能說是一般。但騎術都還不錯,身上又穿了避彈衣。加上攔子馬未得明確命令,並不敢直接將箭朝人的要害上射,所以除了幾匹馬被射倒,所有人倒是並無大礙。
然而對方不下狠手,並不等於韋天保這邊會有顧忌。等大部分人脫出攔子馬的包圍圈,綺夢立刻指揮著十多個部下,開槍將射程內的攔子馬及尾追過來的二十來騎一一擊殺。韋天保準備的馬匹原本有多,失馬者趁同伴以火力壓製攔子馬的箭雨,飛快的換上備上,一一跟上了高速離開的大隊。
眼看所有人已安全脫離,韋天保大大的鬆了口氣,他當即命令綺夢帶殿後的人追上前隊,護送一行前去饒樂山王庭暫避。他自己則騎在馬上,冷眼看了一會兒前頭的亂局。等綺夢等人也已去遠,韋天保突然打馬向前頭迎了上去。
韋家宅子的近旁,七百精銳私軍圍殺三百多手無寸鐵的寅底石、剌葛殘部,至此已殺得隻剩百餘人。少數搶到兵器、馬匹欲出逃者,全都一一倒在了攔子馬的箭下。
最後這百餘人多數沒搶到兵器。純粹是靠著外圍的同伴擋刀才挨到現在。眼見殺光了外圍逃竄者的阿保機私軍重重圍了上來,這些人全都心頭冰涼,失掉了最後抵抗的鬥誌。
然而突然之間,有人喝道:“想要活命的就跟上我!”
喝聲之中,一人一馬夭矯如神龍般衝了進來,人馬一個騰躍,馬上騎士雙手伸出,如拾草芥般將兩個私兵揪下馬來,隨手甩給離他最近的兩個殘兵,喝道:“撿起刀,拉上馬,跟在我後麵!”
“韋天保!”
場上的殘兵又驚又喜。倉促間也顧不得韋天保為何會來救他們。離他最近的兩人立刻低頭撿起兵器。正要再牽上馬。韋天保喝道:“先跟上!”
兩人不敢怠慢,當即丟開馬匹,持刀緊緊跟在韋天保的馬後。
韋天保一路朝著殘餘的這些家丁衝去。所至之處,全都一個照麵就解決阿保機的私兵,奪下兵器馬匹交給他們。一會兒功夫,韋天保身後的人馬就滾大到了五六十人。
在替這些人解圍的同時,韋天保暗中觀察,看到阿保機的那匹大宛馬早在混戰中跑開。而阿保機的無頭屍首,如今就在離他數百米外,倒伏於草叢之中。
韋天保眉頭一皺,突然命令道:“跟我朝這邊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