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亭乃是個二十不到的青年,正是能吃的時候,此時又是接連餓了兩天。因此那小雨剛剛將盤子放下,蕭遠亭便是毫不矜持的大口吃了起來。
那小雨看著蕭遠亭狼吞虎咽的模樣,臉上也是出現了一絲笑意,忙說道:“不必著急。慢慢吃······”
過了一陣,小雨見蕭遠亭竟是將自己端進來的飯食吃了個精光,便要起身再去盛飯。蕭遠亭卻是一把將她拉住。
那小雨“啊”了一聲,蕭遠亭也是立時便覺察到了不妥之處,臉紅得如同燙傷,趕忙放開了手。
蕭遠亭結結巴巴說道:“我······我不是······小雨姑娘,你別······別誤會。我······是······我吃飽了。我想······想問你點事情。”
小雨的俏臉也是羞得通紅,低聲說道:“公子請講。”
蕭遠亭輕咳兩聲,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想問你,那劉大叔是什麼人?”
小雨睜著漂亮的眼睛說道:“是這山裏的獵戶啊。”
“那姑娘你是劉大叔的什麼人?親戚麼?”
小雨臉上竟是出現了一絲悲傷,緩緩說道:“我和你一樣,也是劉大叔救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蕭遠亭瞪大了眼睛,訝異道:“你也不知道你是誰?”
“是的。”小雨緩緩點頭,說道:“我被劉大叔救回來之後便不記得我是誰了。連小雨這個名字都是劉大叔給起的,因為那天天上下著小雨。”
蕭遠亭默然,想不到自己隨口一問竟是問出了這小雨的傷心事。
蕭遠亭想了想,又說道:“小雨姑娘你不必擔心,總有一天你會記起你是誰的。我聽別人說在神醫穀有一個神醫,名叫許鬆。他什麼病都能治。就算是一個人隻剩了一口氣,那個許鬆也能把他治的活蹦亂跳的。大不了等我傷好了,我便帶著姑娘你去找那許鬆,求他給你看病!”
小雨勉強笑了笑,說道:“我與公子隻是萍水相逢,怎麼敢如此麻煩公子?”
蕭遠亭忙道:“不麻煩!不麻煩!你救了我的命,我若是能為你做些事情,也算是對你有所報答!”
小雨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真正救了公子性命的乃是劉大叔,你又何必謝我呢?”
“可是這兩天也多虧你照顧我,我才能活過來的!就這麼決定了,等我傷好了我一定要帶著你去神醫穀讓那許鬆給你看病!”蕭遠亭見小雨不肯接受,竟是有些急了。
小雨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
蕭遠亭看她不再說話,認定她已然默默接受,心中甚是開心。忽然,蕭遠亭心中一驚,想道:“我與她不過是今日方才見麵,為何對她竟是如此在乎?莫非我中了什麼迷魂術之類的歪門邪道,竟被她勾了魂走?”
但是暗自提起真氣運行全身之後,蕭遠亭發現除了肩上的刀傷甚為疼痛以及胸口略有氣悶以外,身體之上沒有任何異樣。蕭遠亭不禁心中大奇,臉上也是顯出了極為疑惑的表情。
小雨見蕭遠亭突然不再說話,臉上表情也甚是奇怪,不禁擔心起來,一雙玉手在蕭遠亭麵前晃了幾晃,關切道:“公子你沒事吧?”
蕭遠亭此時方才如夢方醒,忙不迭地說道:“沒事沒事······”心中卻是甚為疑惑:“為何我一見小雨姑娘便覺骨頭都酥了呢?”
小雨笑了笑,說道:“公子可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蕭遠亭看著那如花笑顏,癡癡地說道:“小雨姑娘,你怎的生的如此好看?”
聽得這話,小雨的臉頰騰地一下紅到了脖根,蕭遠亭也是立刻覺察出了此話的不妥,低著頭再也不敢抬起。
一時間,兩人竟是誰也再沒有說話,氣氛說不出的尷尬。
終於,小雨站起身低聲說道:“公子,你還要再吃麼?”
蕭遠亭也趕忙站起來說道:“不不,不吃了。不要勞煩姑娘了。”
小雨再也不敢抬頭直視蕭遠亭,隻低著頭匆匆將碗筷收拾一番,端了出去。
蕭遠亭一個人在房中卻是心中忐忑:“適才我怎能說出那種輕薄的話語來?若是小雨姑娘認為我是個登徒浪子,可該當如何是好?”
小雨將碗筷洗涮完畢,卻也是羞得不敢再進房中。
兩人一個在房中,一個在庭院,均是坐立不安心亂如麻,卻還偏偏帶著一絲甜蜜、一絲期待。
如此,太陽漸漸落到了西邊,天色也是慢慢地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