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中心,這裏是023,我們在E7區域發現兩輛越野車,懷疑是失蹤的考察隊,請求支援。”
“收到,031、029正在向你們接近,他們的情況如何?”
“車輛附近沒有人員活動痕跡,我們正在降落。”
直升機騰起巨大的灰塵,沒等停穩,帶隊的上尉就貓著腰小跑出機艙,戰士們緊緊跟上,直到跑到上風口視線清晰了才停下來。
“虎子,去設置衛星信標,剩下的人跟我來。”上尉帶頭跑下山坡,兩輛越野車就停在不遠處的小丘旁。四周安靜空蕩的氣氛讓他心生驚覺,做了個防備手勢,戰士們紛紛在後麵分散開緩慢接近。
“是考察隊的同誌麼?有沒有人?”上尉扯開喉嚨喊了一聲,沒有任何人回應,車窗上貼著反光貼膜,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你們幾個,檢查一下後麵的車,劉鵬,小於,掩護我!”上尉湊近看了看,左手拉住把手猛地一扯,車門卻是從裏麵反鎖的。他一咬牙,反轉槍托砸碎玻璃,頓時一股濃重的腐臭湧出,劉鵬湊上來朝裏瞄了一眼,彎下腰開始吐酸水。
車廂裏傾倒著幾具屍體,因為封閉和高溫已經開始腐爛,大量的血跡噴濺在車內,上尉強忍惡心伸手進去拉開門鎖,打開車門,一具女屍倒在前後座間隙處直直的對著他,兩眼圓瞪,一臉猙獰。
“隊長!都死了!”檢查後車的戰士小跑過來吐了幾口唾沫,才皺著臉彙報:“三男一女,已經開始臭了。”
上尉又查看了一圈,走向一旁按住耳機彙報:“指揮中心,這裏是023,考察隊連同向導在內一共九人全部死亡,重複,全部死亡。”----------------------------------------------------------“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安全科的老馬和一名穿著陸軍常服的少校已經坐在沙發上,我連忙道歉。
“秦工,你們談,我回去了。”老馬和我點點頭打了招呼就離開,他的任務已經完成。陸軍通常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看著這位陸軍少校伸出手去。
“少校同誌怎麼稱呼?”
對方倒是個自來熟,帶著一臉和煦笑容,伸手和我握了握就自我介紹,“許林,總參五局第四機要處,早就聽說北方所秦工大名,上次廣西的事情係統裏都傳遍了。”
他遞過自己的軍官證,我也豪不客氣的接過查看,安全科肯定核實過對方身份,但標準程序還是要走的。27歲的少校倒是讓我愣了一下,不過想起五局通常負責國內情報運作,特殊部門自然晉升較快,也就沒多想。
“那都是大家抬舉,不知道許少校有什麼事情?”遞還了證件,我客氣了一下就單刀直入。
“是這樣,北京的丘老點了秦工你的將,希望你能參與到工程中來。”許林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摸出一個信封:“這是丘老給你的字條。”
我們的‘工程’可不是挖坑蓋樓那麼簡單,為了保密屏蔽一切通信工具都是最基本的程序,我打開牛皮紙信封取出一張便簽紙,正是丘老遒勁的手書。
‘龍鱗’。
各行各業都有簡稱或者昵稱,也就是所謂的‘黑話’,軍工行業也不例外。在圈子裏,‘龍鱗’通常指某個大型或特大係統的部分圖紙,而這個係統的價值幾乎無法估量,我老師當年就是趁著蘇聯解體弄回來了大量寶貴圖紙。如今圈子裏一說葉麟雨估計有人還覺得陌生,但隻要說‘葉半龍’,則是無人不知了。
師父聚鱗成龍,我身為關門弟子自然差不到哪去,和老師同事多年的丘老點了我的將也不意外。
“這事我接了。”這種大工程難得一見,何況還有丘老關照,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我略微遲疑一下就答應了下來。“什麼時候出發?我回去準備一下。”
“現在,車就在樓下。”許林看了看手表,拿起帽子戴上,“十二點半有一架飛機在城南機場降落,秦工你什麼東西都不用帶,這次四總聯合,後勤保障什麼都有。”
我略顯詫異:“這麼緊急?去哪裏?”。‘四總’指的正是總裝總政總後總參四大部門,聯手的工程建國以來屈指可數,能參與其中盡管資曆職務提升飛快,可哪一次不是伴隨著巨大的艱難和犧牲。
“秦工到了自然就知道了。”許林拉開房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所有征調手續會有我們的人負責,路上你可以和秦將軍打個電話告知一下。”
我感覺有些奇怪,盡管之前參加過幾個大工程,也沒見過如此緊急的,總覺得許林說話意猶未盡。隻是軍令如山,既然開口應了差事,我自然就得服從軍方計劃,也沒發問。
徑直跟著許林下樓,已經有一輛掛著軍區牌照的車停在那裏。許林坐了副駕駛,我鑽進後排,負責開車的戰士隨即驅車駛出研究所大門。
南城的軍用機場離研究所足足有幾十公裏,我待車上了主幹道之後才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十一點出頭,隨即給我爸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