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坐在涼亭中,把玩著手中小巧的玉杯,翠綠的顏色映得杯中的梨花白都跟著綠了.抬眼望望挺中,火紅的臘梅在雪中起舞,然後被掩埋.
輕歎一聲,將杯中殘餘的酒一飲而盡.
"恩"我滿意地咂咂嘴,梨花白就是這樣,醇香而不濃烈,那樣清淡的味道,別有一番風情.
正欲再斟一杯,卻發現帶來的壺中已是空空如也.有些懶散地放下酒杯,閉了眼,回味著口中的餘香.
不由有些意興闌珊,況下雪之際,在外麵太久,我這身體也怕吃不消,便想起身回屋,一睜眼,卻見亭外立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風雪正大,可他身上卻不代一絲白色,那些雪花,在離他一尺遠便斜斜彈開.
"來了怎麼不進來?外麵冷那."瞧見他身後堆深的積雪,便又懶懶地靠在身後的椅背上.
他徐徐走進來,在對麵的石凳上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你又喝酒了,允之.你身體不好,不是讓你少喝麼?"
"知道了"我微笑著舉起右手,指著庭中一株開得正豔的臘梅,:"子寒你看,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早,梅花也開得早那."
"允之......"他盯著我,眼裏有沉澱的憂傷,欲言又止.
我起身避過他的目光,走到扶欄前,繼續道:"明年說不定也會下大雪那,你說是不是,子寒?"
肩上有手的力度傳來,隔著衣服仍能感覺到溫度:"允之,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沒有怎樣啊!"我微微側了側身,卻沒能甩開他的手,笑道,"子寒,你今天怎麼了?"
肩上的力度突然加大,粹不及防地,我跌進他懷裏.他緊緊擁著我,聲音有壓抑的哽咽:"十年了,允之,該過的也早該過去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下一切那?"
我不由一僵,試著想推開他,卻無奈力弱.他手上的力道卻更大了,壓得我的手生痛,不由皺了眉:"子寒放手,你弄痛我了."
"還是,允之,"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絲絲絕望的味道,"還是你終究不肯原諒我?"
"怎麼會,子寒你想太多了.過去的,"我微微歎了一口氣,"我早就忘記了."
他沒有出聲,隻是這樣良久地抱著我.這樣的懷抱,很溫暖.仿佛很久以前,也有個這樣溫暖的懷抱擁著我.隻是......心中一痛,不由輕輕哼了一聲,回過神來.
我輕輕推開他,他沒有堅持.放開我.
我低下頭:"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他沒有說什麼,隻是伸手拾起一旁的雪狐大裘,為我披在身上.
"下雪路滑,我送你過去."他平聲道.
我點點頭,默默跟在他身後,一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