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語氣像周昆一樣冰冷，沈盛嚇到了，過了一會兒才自嘲地說道：“操，你丫口味真重，連男的都不放過。”
大家哈哈大笑，我掃視一番，他們立刻閉上嘴巴，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
“沈盛你看看，梁衡在我們寢室就是一霸！”黃俊似乎很不服氣。
8.
我懶得理他，剛才韓鑫回去時特意多看了我幾眼，仿佛在說我又欠他幾塊牛肉幹，作為看客他也付出了代價，陸羽和他被老頭定性為同夥，我和陳然矢口否認然而不管用，出來時陸羽喘著粗氣大聲對我吼道：“你丫故意的吧，這事兒沒完！”
“呦，怕你怎的，現在就做個了斷，新仇舊怨一起算！”我是指上次因為楊琳他恐嚇我的事兒。
“還是改天吧，今天你倆狀態都不大好，等調整好了再決鬥！”韓鑫推搡著把陸羽弄回了宿舍。
“陸羽，等這事兒了了我有事兒要告訴你，保管你得哭！”我對著背影冷冷的說道，他轉過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楊琳的事兒！”
陸羽掙紮著要找我問個清楚，卻被陳然一腳給踹了回去，此刻，我發覺大家的關係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具體在哪兒卻說不清楚。
今晚太不尋常了，黑夜似乎給了劉超一個巨膽，想不通到底是何種力量讓其爆發成這樣，死乞白賴不說，關鍵是歇斯底裏。
明天這事兒肯定會捅到老劉那兒，弄不好還得背個處分，我爸知道了肯定會收拾我，要這樣的話我還得找劉超算賬，不然虧就吃大發了。
黃俊此刻雙眼緊閉，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他是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現在卻裝作沒事兒人一樣，我氣不過把煙頭彈了過去，正好從他胳膊上擦過，他猛地跳起來，“啪”的一下頭撞上鋪的木板上了。
“操，你幹嘛呢？”黃俊捂著頭吼道。
“沒幹嘛，就是想不通，在這件事兒裏你到底扮演一個什麼角色？”
“你問我，哈哈，我也不知道。”他如此犯賤讓我特別無語，其他人想笑又不敢笑。
周昆翻了個身，看得出他也沒睡著，沈盛卻早已打起了呼嚕，我卻有些心慌，明天要是把李想扯出來就完了：她是個好姑娘，和她半點關係都沒，劉超要是嘴碎我肯定饒不了他。
這一夜，我一直忐忑不安，感覺像是在做夢，我甚至期待這些都不是真的。
9.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所驚醒。
我費力睜開眼睛，隻見周昆正拿著鏡子邊看邊哭，身體一直在劇烈顫抖，大家都被他給吵醒了，尤其是黃俊，眉頭緊皺，看得出他很不高興。
“周昆，你整容了？”這句話具有很強的殺傷力，對周昆的打擊非常大，他哭的越發厲害了。
我湊近去仔細看了一下，“慘不忍睹”都無法準確形容他，嘴唇腫起如香腸一樣，紅中帶紫，右眼上方淤青好大一片，額頭高高鼓起，像長了兩個犄角，怎麼看都像是整容失敗的產物。
“老哭什麼，能不能矜持點？待會兒我把太陽帽借給你遮一下，過幾天就好了，至於這麼傷心嗎？”
他忍住哭也不說話，我繼續說道，“這就是你學**的後果，你現身說法來這麼一回，以後我們都不敢做好事兒了。”
“我臉都壞了你給我帽子有什麼用？哪有你這樣的，我都痛不欲生了還在這兒說風涼話？”周昆衝我發火。
“死一邊去，打你的不是我是陳然，有本事找他去，讓他借張臉給你，反正他長得好看。”沈盛忍不住笑出聲來，像個跳梁小醜，上躥下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電打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呢，長沒長心？趕快洗洗吃飯得了，好好想想，老劉會怎麼處理我們，這下可夠咱仨喝一壺的了。”黃俊心事重重，看來他還不算傻。
“周昆，你別忙著去教室，你再用涼水敷一下臉，看看情況會不會好點，你這也算舍生取義，待會兒我買早餐給你吃。”
我有些同情他，他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此刻仿佛站在一個陌生的十字路口，沒著沒落的心裏發虛。
我和黃俊匆匆洗漱一番，他隨手拿起我的洗麵奶，擠了一大堆使勁往鼻子上抹，來回拚命地折騰。
“哥們兒得把黑頭弄掉，不然影響我形象。”他看著瓷磚上模糊不清的影子顧影自憐道。
“使勁搓，最好把鼻子搓沒了，省的以後偷我洗麵奶用。”我鄙視他這種行為。
“真小氣，不就點洗麵奶嗎，這可不像你阿！”黃俊來勁了，我踢了他一腳，讓他以後用肥皂，他幹笑了一聲和我一起出門。
吃完早餐我倆就往教室趕，路上我還特意喝了袋牛奶，黃俊罵我奢侈，說他長那麼大就沒喝過這玩意兒，我把牛奶遞給他，他卻一臉不屑地說道：“你要真心請我就給我買袋新的，你喝一半打發叫花子呢？”
“不喝拉倒，我還抽你舔過的煙呢，真矯情。”
我倆從前門進的教室，楊琳突然笑了一下，黃俊以為是衝他，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怎麼樣，管用吧？”我決定把洗麵奶給收起來。
夏雪看我進來很自覺地身體前傾，兩手扒著桌沿兒讓我進去，也不和我說話，我心裏暗笑，她那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事兒。
“噯，聽說昨晚你們鬧事兒了？”果然，她終於忍不住了。
“別瞎說，我怎麼不知道。”
“還不承認，我都知道了。一早班上就傳開了，說你和陳然昨晚把劉超給打了，周昆幫劉超，陳然把他也給揍了，風言風語也不知那句是真的；對了，劉超到現在還沒來，這太不正常了，以前他都是第一個來教室的，魯迅的‘早’字兒都被其刻桌上了，你想想平時他什麼樣，現在沒來上自習肯定被你們揍慘了。”夏雪竟然有些亢奮，我感到特別崩潰。
“這是造謠，你別聽他們瞎說；至於劉超那是他活該，誰叫他滿嘴噴糞，不過，我沒怎麼揍他，陳然是主力。”
“不會因為李想吧？”夏雪裝作很隨意的樣子，我看了看李想，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我猜的，你倆都下手了，那就隻有這麼一個原因。”夏雪一語中的，這丫頭倒什麼都清楚。
“劉超胡言亂語扯到李想身上了，我自然得收拾他。”
“李想是你什麼人你至於激動成這樣？”她撇著嘴似乎有些鬱悶。
“也沒說什麼，反正——”我不知該怎麼說，夏雪一副刨根問底的樣子，我隻好哄她：“反正他要是那樣說你我也會揍他。”
“他說我幹嘛？不過，你這樣想無論真假我都非常開心，隻是不要用手揍他——”善良的丫頭，我暗忖道，然而她立刻蹦出一句：“用腳踢，那樣不疼。”
“好吧，夏雪妹妹，你對我可真好。”我緊緊握住她的手，然後一臉溫柔地看著她：“待會兒還得麻煩你跟你爸那個——幫幫忙，這次鬧得有點大，我怕到時候得背個處分。”
“好啊——好，恩……”夏雪一臉嬌羞，任憑我在她的手心裏來回寫著“好妹妹”三個潦草的文字，也不知她懂不懂，反正她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