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悶悶的，很緩慢，也很有節奏，一聲一聲，一下一下，都砸在柳雲舒的心頭。
“咯咯咯......”突兀的笑聲響起。
雪嬰好像飄的比之前高了些，微微俯視著她，大得異常的白色瞳孔裏映著柳雲舒小小的倒影，期待的神情中還帶著一絲，惡意。
柳雲舒聞聲望向雪嬰，微微挑了挑眉，隨後就大步走向房門，一把將門拉開。
雪嬰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直播間裏的彈幕也停了一瞬，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輸出。
——“直接就開門？這姐是真的勇啊！”
——“知道莽村的莽是哪來的不？就是從我姐這兒來的！”
——“看到那小鬼的表情沒？莫名感覺有點爽是怎麼回事哈哈哈哈......”
——“居然能在詭異的臉上看到吃驚的表情，哈哈哈哈值了！”
——“茅山親傳弟子，出售各種靈符丹藥，童叟無欺，＋xv*****”
——“不是，還有在這打廣告的？管理！管理在嗎？踢了踢了”
門是向內開的，門外的外婆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站在門口。頭向後仰著，身體向後傾斜，像是一把要拉滿的弓。
下一秒，外婆重重向前彎腰，見此柳雲舒才明白過來，敲門聲為什麼緩慢而又沉悶。
外婆是用頭在撞門！
就在外婆要撞到柳雲舒身上時，門外的外婆突然消失了。
或者說，是外婆的上半身消失了，下半身還站在原地，本應該是腰部的地方，隱約能透過翻湧的白蛆看到還算整齊的切口。
視線下移，外婆的上半身麵朝下摔在地上，卻還是掙紮著抬起頭，黑稠的血液從額頭，從嘴角流出，糊成一片，蒼老的聲音從黑洞洞的嘴巴裏傳出：
“真調皮，開門都不跟外婆說一聲，外婆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這麼折騰，乖孫孫，快來幫外婆一把！”
說罷，便一把抓住了柳雲舒的褲腳，雪嬰見狀正要上前拉扯，卻被柳雲舒攔住。
柳雲舒輕輕抬腿晃了晃，外婆的胳膊也隨之晃動，手卻抓得極牢，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柳雲舒幹脆蹲在外婆麵前，盯著她的眼睛說：“我幫你可以，那你要用什麼交換呢？”
外婆一愣，眼神卻變得狠厲，黑稠的血液流得愈發的快了，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不斷從外婆的身體中傳來。
柳雲舒知道，這是外婆異變的前兆。
但她卻不慌不忙地接著開口道：“外婆，您看哈，我要是把媽媽叫出來，說因為您纏著我，讓我都不能專心學習了，您猜媽媽會怎麼樣呢？是會先懲罰我，還是會先懲罰您呢？”
外婆的異變停止了，見柳雲舒作勢要喊，外婆像是觸電一般撒開了手，轉身利落地向著自己的下半身爬去。
這時，柳雲舒卻狠狠踩上了外婆的衣服下擺，“外婆，我說了，您需要跟我交換才可以哦！”
此時，直播的屏幕上，是柳雲舒大大的笑臉。
——“臥槽，老子差點把手機摔了，我頭一回覺得活人比詭異還可怕！”
——“孩子是新人，但孩子莽且勁大，還聰明著呢！來來來，你告訴我，這把怎麼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