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大亮,花泠咋咋呼呼的聲音在洞中回蕩。
“起來!起來!起來!”
花泠手腳並用,對著姬璿耳廓又扯又踹,最終被人一把捏住,丟出洞外。
花泠氣得跳腳,咬牙切齒的將顆小石子踩在腳下,用鞋底狠狠碾磨了幾番才作罷。
她坐在洞口的石頭上,有些失落地歎氣,自從化形以來還是第一次與人相處交談,她都不知整日守著堆雜草破布,廢銅爛鐵過了多少年!
所以那個孩子能夠醒來,她是萬般欣喜的。
花泠將目光投向遠處大片焦黑的梅花林,如今那裏也隻剩一朵將要凋零的殘梅,沒了本源靈力的供養,她很快便會陷入沉睡。
此時洞內,姬璿舒坦地翻了個身,腹部卻突然撞入一片冰涼之中,再無睡意。
“嗯?”
姬璿眉頭輕擰,垂眸看去,昨夜還在邊上的“夜明珠”,不知何時到了床上。
“這個花泠!”
她伸手戳了戳,那顆白潤珠子也順著她的力道,滾了幾滾。
“手感還挺好,不比美人差。”
提到美人,姬璿倒有幾分心猿意馬,不免懷念起當年左擁右抱,包養美人無數的快活日子,就是擺攤倒賣幸苦了些許。
這也沒辦法的事,誰讓長兄當家作主,為防她日日風流,處處濫情,直接斷了所有錢銀,二哥也是個一窮二白,四處討吃蹭喝靠不住的貨!
按他話來講:光是走在大街上就有人心甘情願的請吃請喝。
對此,姬璿翻了個大大白眼。
“我拿了些果子來,將就吃。”
花泠從洞外飄來,雙手環臂,頭顱高抬,言語冷淡,活像隻傲嬌昂首的孔雀。
“你的傷已經養了一個多月,除了胸前那處致命傷,其餘都好的差不多了,再過段時間就能痊愈。”
說著,打了個響指,浮在她身後的那堆果子靈草安穩的落在了石床一角。
姬璿聞言拉開衣襟一看,昨日撕裂的傷口早已被人重新處理過,想必是她昏睡時發生的事。
姬璿又看了看那堆果子靈草,頓時有些心虛地瞟了花泠幾眼。
再怎麼說也是悉心照料過這具身子的救命恩人,承了人家的情,她不僅至今未曾言謝,還一醒來就把人氣個半死,現在願意給她吃食都是脾氣頂好的了。
她厚著臉皮訕訕一笑,語氣盡是諂媚,“多謝仙子出手相救,真真是人美心善,我就沒見過仙子這樣好的人,日後仙子若有用得上的地方,盡管吩咐,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姬璿手中實在沒有能拿出手的東西,先畫個大餅再說,待回了姬家,有緣定當補償。
花泠從未與人族相處過,所以也不覺這些話從一個三歲孩童嘴裏說出來有什麼不對。
見她言語真誠,眼神堅毅,花泠麵色一紅,清了清嗓子,嬌哼道:“看在你盡說實話的份上,勉強原諒你一次。”
“對了,與你相處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叫什麼?”
“我叫——!”
姬璿二字險些脫口而出,她可沒忘現在還占著別人身體。
這具身子來曆不明,仇怨不知,萬一說她奪舍重生惹了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姬璿打定主意,在回聖域之前,她都將以荀杳的名義活著。
“荀杳,我叫荀杳!”
花泠口中反複念叨著對方的名字,她要牢牢記在心底,畢竟第一個總歸是與眾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