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神殿上雲海渺渺，仙鶴盤旋，浩浩乎如憑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
短暫的適應後，林雲愈發感歎這玄妙的手段。
身體依舊在滄江邊的洞府內，行動自然，不受影響，但思緒卻遨遊九天，與仙人攀談，奇詭而超然。
可林雲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虛神殿表現得越神秘，所圖就會越大。
想必正因如此，赤陽子才會在最後時刻，留下‘慎用’的忠告。
念及此處，林雲看向司命，提出第二個問題：“既然萬事都講究等價交換，那我加入虛神殿，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司命清澈的眼眸一凝，不由得高看林雲一眼。
能在諸多利益中，看清背後隱藏的風險，直指本質，可並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初看這位元始道友年紀不大，修為尚淺，心性卻是極為成熟老練，難怪能被虛神麵具選中。
沉吟片刻，司命回道：“代價自然是有的，別人的任務可以拒絕，但殿主們發布的赤色任務，必須要有人完成。”
“但不用太過擔心，一來是赤色任務極少，幾年都未必會出現，二來殿主們給出的報酬極其豐厚，那些餓狼眼巴巴等著呢，根本輪不到新人頭上。”
“這樣麼……”林雲略微鬆了口氣，看樣子可以一直潛水，不幹擾自身發展。
同時他注意到，司命說的是殿主們，說明虛神殿有好幾位殿主，他們的尊號會是什麼呢？
“嗯……說起來，倒是還有一點需要稍加注意，殿內不少狠人仗著虛神麵具遮掩氣息的功效，行事略顯高調，得罪了不少人和勢力，所以出門在外，最好別暴露身份……”
司命幸災樂禍地一笑，給了個‘你懂吧’的眼神。
林雲嘴角一抽，好嘛，看來虛神殿在修仙界的風評，應當不怎麼樣。
並且眼前這位看起來豔麗動人的主，極可能就是那些狠人之一……
但是憑風好借力，背靠虛神殿這樣的神秘組織，能獲得的好處，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司命這番話，也佐證了林雲的一個猜想，戴上麵具時，能完全遮蔽自身氣息，高階修士都難以發現！
至於能做到什麼程度，還需要後續驗證。
林雲抬起頭：“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會選擇我？”
司命身高與林雲相當，平視著瞪了他一眼，這屆新人真不好帶，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
無奈道：“這個問題我也無法回答，虛神麵具自身有其靈性，隻有特定之人戴上，才能來到此地，和修為靈根等因素，似乎並無多大關係。”
見林雲似乎不願就此罷休，司命急忙伸出手，右手食指頂在左手掌心：
“打住！我要去做任務了，前麵有個叫破軍的家夥閑得一批，他肯定很樂意跟你聊天！”
說完，司命一拳捶在自己胸口，整個人像鏡片般崩碎開，消失不見。
仿佛在說，心好累，我要解脫！
“……這是什麼奇葩的退場方式？”
林雲搖了搖頭，心道真是個暴躁的主，以後跟此人打交道得注意這點。
抬步向前，雲海中泛起波瀾，轉眼間前方景色大變，出現一座入雲的孤峰。
峰頂平整開闊，點綴著數十個蓮花台，上麵零散坐有幾道人影。
側邊豎立著一麵青銅鏡，鏡麵如湖水般蕩漾開波紋，顯露出墨染的文字。
“蕪湖，這是來新人了嗎！”
林雲尚未走近，一道狂風就席卷而來，等看清後，讓他稍有愣神。
入眼是一顆鋥亮光頭，麵具畫著滑稽的笑臉，體型格外魁梧，身高兩米出頭，渾身肌肉虯結，像是一頭直立的灰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