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重的呼吸,急促且短暫,白嫩的小臉染上紅暈,因難受皺起了眉頭,漆黑的眸子裏並沒有驚慌,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這時不時就要發作的病,早已讓她習慣了病痛,心髒的缺陷,讓她不能做劇烈的運動,而她,偏要刺激自己瘦弱的身體,仿佛那並不會有任何問題。
父母雖愛她,卻不能常常待在她的身邊,他們留給她的,隻是空蕩蕩的大房子,幾個照顧她起居的傭人。都是她家裏的老人了,從小就在她身邊照顧,深得家長的信任。
她在不發病的時候,像正常人一樣上學,逛街,享受,時日不多的陽光。
她並不相信心情可以影響病情,甚至有些報道也說過有些病入膏肓的人一樣,可以起死回生,不過這種像奇跡一樣的東西,她向來不信。
醫生說過,她隻能活到20歲,她今年,20歲。
家長原來還來這裏看看她,後來,家長每看她一次,都會紅了眼睛,她忍下那一絲酸澀,冷冷的告訴他們,讓他們離她遠一點,別惹了她不高興。家長從那之後就很少出現在她的麵前,但她知道,家長還是時不時來看她,隻是再也不讓她看到了。
她從小就學著控製自己的心情,因為心情的波瀾會使她的心髒承受不住。久而久之,她開始看一些恐怖片,摸著自己的胸口,感受心髒平靜的跳動,她卻感覺有些嘲諷。
她的朋友很少,而這些朋友也知道她的身體,像瓷娃娃一般的對待她,沾不得碰不得。又一次走在街上,幾個小混混上前挑弄,推了她一掌,結果惹得她的朋友,給那幾個不開眼的家夥好一頓胖揍。一個個緊張兮兮的看著她,她隻得微笑著說她無事,讓他們不要擔心。
路涵是她的青梅竹馬,從幾歲的小娃娃開始就以她的騎士自居,誰敢大聲與她說話都要被路涵不客氣的教訓一頓。走到哪裏都要和她手拉手,好似隻要一放手,她就會丟了一般。
十幾年的時間,讓這個原本還胖胖的騎士變成了高大帥氣的男人,曾經因為這個男人,她被幾個小女生搞得住進了醫院,差點直接去了那個世界,都不用醫生再次預言了。路涵紅了眼睛,差點就要去殺了那幾個小女生,若不是那幾個小女生被幾十個人圍在角落裏,相信她們會比她早點看到上帝的模樣。
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招惹她了。她也從死亡線回轉回來,有幸看到路涵帥哥胡子拉碴的邋遢樣。
她笑話了他,心裏卻流著血,那是種絕望,深深的絕望。心口的窒息感讓她趕緊回過神,不再去體會那種痛苦。
那比病痛還傷人。
路涵的家長知道路涵的想法,對此也曾做出過抗爭,無奈路涵決心太強,硬是無法更改。一麵惋惜著,一麵心疼著。從心裏說,如果不是她的病,她絕對是個讓他們挑不出毛病的兒媳婦,性格好,長相好,家世好,頭腦也是好到讓人不敢置信,她家長的企業,多半的事務都曾經過她的手。這樣的人兒,誰不喜歡呢?奈何......
她從來沒有回應過路涵的感情,她是個沒有將來的人,作為有今日未必有明日的人,她不敢奢求那美好的事,柔柔的看著路涵,告訴他,她隻當他是朋友,是青梅竹馬,告訴路涵,世上好女孩千千萬,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不值得。
路涵隻是定定的看著她,衝她溫柔的笑,揉著她的腦袋,輕柔如風的說,我這輩子隻要你一人,生死一人。
她差點流出眼淚,酸澀的感覺讓她咬緊了嘴唇。
那是他第一次親吻她,也差點,讓她直接住進醫院。
路涵為了時刻在她身邊照顧她,留在了本地,而他的職業,也是為了她而選,醫生。
他說他現在所做的所有手術,都是為了將來治好她而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