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短劍入體,隻不過戳中的人,卻是孟生寒。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是呆了一下,直到孟生寒劇烈的咳嗽出一片片鮮血的時候,同樣呆滯的孟千愁才是回過神來,他悲憤的大喊道:“父親!”
孟生寒沒有理會孟千愁,他掙紮著,一點點爬起身來,然後一下子跪倒在了寧不缺麵前。
“孟長老,你這是做什麼?”寧不缺大驚之下就要上前去扶,“離火,快去請張大夫!”
“別過來!”孟生寒卻是製止了寧不缺的動作,隻見他艱難的朝寧不缺一拜,又衝觀音像磕了三個頭,血淚齊流的顫聲道:“逆子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我知道他不是個東西,萬死難贖其罪,我也有不教之過,我不敢求其他,今日願以我這條老命抵他的性命,隻求門主看在我鞠躬盡瘁多年的份上,給他一條生路!”
孟生寒說完,根本不給寧不缺拒絕的機會,便是抽出了身上的匕首狠狠捅進了心髒之中。
撲通!
隨著孟生寒的屍首倒地,大殿內一片安靜。
孟千愁愣了一愣,隨即跪在孟生寒的屍首麵前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幕讓江夜暗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寧不缺臉色陰晴不定,良久,終歸是輕歎一口氣,衝離火說道:“把他們兩個帶下去吧,等商議過後再做處置。”
寧千語卻是罕見的沒有掙紮喊叫,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自己的父親一眼,父子兩人擦身而過,隻是形同陌路,唯獨江夜敏銳的捕捉到了寧不缺眼角的那一絲抽搐。
————
過年了。
大年初一,千門上下一片喜慶氣氛,人們釣魚的釣魚,打麻將的打麻將,放鞭炮的放鞭炮,一切就好像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隻是今早大家都收到了風聲,七公子江夜被門主叫去了後山絕頂,那裏是千門的禁地,據說千門的冰庫入口也是在那裏。
眾人對於後山禁地有什麼並不關心,隻是敏銳的從這件事中感覺到了寧不缺釋放出來的信號————千門規矩,唯有門主可踏上絕頂,江夜被叫去哪裏,意味著什麼已經很清楚了。
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有些唏噓,當年雖有三個門主候選人,但沒人認為江夜有機會,畢竟孟千愁和寧千語,一個是門主公子,一個是長老公子,然而這最終的結局卻是頗具戲劇性。
絕頂之上,雲霧繚繞。
江夜站在寧千語的身旁,除了感受到一種深深的裝比感,另外一種感覺就是————這裏也特麼冷了吧!
“阿嚏!”已經有了內氣的江夜都有些受不了,打了一個噴嚏。
他看了一眼身旁雖然凍得鼻涕橫流卻麵不改色的老頭子,不禁暗暗佩服,門主就是門主啊!
“殺?”站了一會,負手的寧不缺終於開口了,他淡淡吐出了一個字,帶著一絲疑問。
江夜沉默了一下,搖頭道:“不可殺。”
“可若斬草不除根,來年春風又吹生?”寧不缺淡淡問道。
“我不怕。”江夜傲然一笑,“再來十次百次,他們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小七,你知道為什麼這個人非得是你嗎?”寧不缺驟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