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絲縷般飄散空中。
座落在登封境內的嵩山南麓腳下,停著一排長長的車隊。車,是一色的奔馳最新款,細數下來,足有二十輛之多。
在距離車隊不遠的地方,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武警士兵。
正值三九嚴寒,而此刻,又是清晨時分。
那北方特有的寒冷氣候,令人禁不住瑟瑟發抖。站在車外的一排身穿黑西裝的保鏢,呼出白色的霧氣,如同一座座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六點,山中嵩陽書院那口大鍾敲響。
位於車隊正中央的轎車,車門突然打開。一名身穿名牌西裝,外罩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從車中下來。緊跟著他出來的,是一個略施粉黛的絕色美婦。從她的麵孔,很難看出她的真實年齡。
說她二十多歲,可那帶著成熟風韻的絕世風華,卻絕非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所具有。
“國棟,他怎麼還沒有下山?”
美婦眺望山間小路,眉頭蹙在一起,令人心感憐惜。她問道:“不是說今天葉子要下山嗎?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中年男子雖然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麼,可是從他的眼眸中,卻透出無法掩飾的迫不及待。
“我不知道,老爺子說今天是葉子離開嵩山的日子,而且會在六點鍾讓他下山,說那是對他而言,最好的時辰。我們再耐心等等,很快就可以見到他的。”
“國棟,你說他會是什麼樣子?生下葉子之後,我就沒有見到過他,我現在心裏好亂……國棟,我,我……”
美婦話語間已經失去了條理,神色顯得緊張而又慌亂。
中年男子頗為憐惜的看著美婦,伸手將她嬌柔的身軀摟在懷中,“別著急,馬上就能見到兒子了。慧,我明白你的想法,其實,我何嚐不覺得緊張?葉子從出生的那一天,就被老爸抱走。十八年,我們等了十八年,不就是等的這一天?”
美婦在中年男子的懷中,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那絕美的嬌靨,飛起一抹粉色的羞紅。
“董事長,山上好像有人下來了!”
一名黑衣保鏢,手指山間小路,突然叫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隻見那被晨霧籠罩的山間小路上,一個挺拔的身影,正緩緩從山上走來。那身影看似走動極慢,但步履間卻以無法想象的頻率移動。
眨眼之間,他已經來到了山腳下。
晨陽明媚,照映在來人身上。
那是一個年齡不超過十八歲模樣的少年,挺拔的身姿,約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左右。一身乳白色的儒生長衫,令他在雄壯中,又透出儒雅氣息。臉上,五官清秀,齒白唇紅,一雙點漆如墨的眸子,好似深邃的幽潭。
在他的腳下,是一雙市麵上早就已經絕跡的薄底軟鞋。
整個人站在那裏,令人突然生出一種時空錯亂的感官,就好像這少年並非是現代人,而是來自於遙遠的古代。
他背著一個白色的背包,如同幽靈般悄然無聲的走到中年男子麵前。
“你是不是我老爹!”
少年一開口,讓一旁的黑衣保鏢險些暴笑出聲。
哪有這樣問人話語的?一張口就問對方是不是自己的老子!這少年衣著看上去詭異非常,怎地連說話也是顯得這般怪異?
中年男子不禁笑了。
從少年的眉宇之間,他隱約看到了身邊美婦昔日的模樣。而且,那種令人感到無所適從的冷漠,簡直就和他的老子,一模一樣。
“如果沒有錯的話,我應該是你老子!”
中年男子的回答,讓保鏢有些無法接受。向來嚴峻無比的蕭大董事長,竟然也會說出如此幽默的話語?
少年眼中閃爍炙熱光芒,但旋即又恢複了漠然。
他目光一轉,向那美婦看去。片刻後,他又輕聲道:“既然他是我老爹,那你就是我老娘嘍!”
美婦實在是忍不住想要暴笑的衝動,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這一笑,當真是傾城傾國,令嵩山秀美景色,亦為之黯淡無光。
原本在她想來,是一番感人涕下的場景,卻沒想到變成如此模樣。她螓首輕點,道:“若他是你老子,那理論上講,我的確應該是你口中的老娘……啊,國棟,我是不是看上去很老的樣子?”
“怎麼會,怎麼會?”
中年男子哭笑不得,忙不迭的輕聲哄勸。
而少年則彬彬有禮的說:“我叫蕭葉,是你們的兒子,從今以後,請雙親大人多多關照!”
說著,他還畢恭畢敬的向中年夫婦,躬身行禮。
美婦嬌靨抽搐。
“國棟,葉子他怎麼是這樣子?”
“我怎麼知道?不過,既然是老爸親自調教出來的弟子,在加上少林寺釋太長老和中嶽廟文太長老兩位熏陶,他這樣子倒是在我想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