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堡,聽風閣。
管弦絲竹,樂聲陣陣。六名身著半透明薄翼的妙齡女子體態婀娜,正和著節奏,輕舒蠻腰,一顰一笑,無不勾魂攝魄,春意盎然。
屏風之後,有一張竹榻。上官鼎就四平八穩地仰躺在上邊,耳邊動人的音樂,動人的*,絲毫沒有影響他此刻興奮的心情。半支撐著上身,眼睛半睜半閉,盡情地享受著這不易得來的一切。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踏實過,舒心過。從沒有想到二當家跟大當家之間的差距會這麼大,從此再也不要仰人鼻息了。那種高高在上,需要眾人尊崇的地位是多麼地令人羨慕。
自己辛辛苦苦,暗無聲息地在上官豪眼鼻子悄悄地培植自己的勢力,為了自己,更為了那不爭氣的兒子——上官一鳴,現在想來都感到暗暗後怕。幸好,沒有萬一,因為上官豪對自己太信任,太相信了。等待了十多年,終於等到了機會,先後巧妙地利用了絕情門,南宮柔便除去了上官豪,甚至連自己也不相信今天的一切就這樣輕易地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想起上官豪臨死前,至死也不相信有人背叛他的不甘眼神,更要命的是,這個人就是他視若親兄弟、肝膽相照的堂弟。上官鼎嘴角也不禁蕩開了一絲笑意,連自己都要佩服自己
,自己的演技竟然這麼高超,精明如上官豪者也沒有發覺。
相信用不了半年,清理上官豪的殘餘勢力一結束,飛雲堡就會永遠抓在自己的手中。
上官鼎越想越得意,越想越開心,不自覺地睜開了雙眼,一眼就看見了屏風外的歌女。皓腕凝霜雪,玉腿嫩如藕,絲裙飄飛,更見朦朧。上官鼎看著看著,突然發覺身體內某種原始的衝動,突然不可遏製地湧了上來。十年了,自己遠離酒色,動心忍性,眼看自己年將半百,原以為這種衝動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消退,想不到,不但不見消減,此刻的自己正如爆發前夕的火山,充滿生命活力。
正在這時,閣門突然“蓬”地一聲被撞開,幸好門還夠結實,不至於四分五裂。一股強烈的冷風襲卷進來,將裏麵的浪漫溫馨衝地蹤影全無。來人沒有注意到上官鼎陰沉的臉色,隨時斃他的已提聚功力的雙臂,一陣風的來到了上官鼎的麵前。
“爹,大……事……不好……”上官一鳴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地說道,一向驕傲冷峻的臉上此刻驚慌失措。
“一鳴,你現在是堂堂的少堡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和修養,凡事要有擔待,要有耐心,不要急噪。”一看是自己兒子,上官鼎隻得將自己的殺氣強壓下去,雙臂也漸漸舒卷開來。
“一鳴……知道,可是這件事……實在重要。”
“什麼事有我們飛雲堡擋不下的,莫急,慢慢道來,為父為你拿定主意。”上官鼎愛憐地看著兒子,在他身上也不知道花費了自己心血。
“南宮世家大兵壓境,已經全力進攻君山島的外圍了。”上官一鳴終於喘過氣,流暢的表達到。自從敗在封一寒之手後,未嚐也不是件好事,很明顯的,狂傲之氣減了不少,人也深沉了許多。
“你說什麼?”上官鼎突然從竹榻上跳了起來,大聲喝問道。這一聲大喝,也嚇得閣內的歌女、樂工花容失色,還以為堡主對她們的表演很不滿意,大廳內瞬時沉寂下來。
上官一鳴定了定神,清清嗓子,將所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上官鼎。“不可能,不可能。南宮小兒不可能來得這麼快,黃毛小兒,乳臭未幹,竟然有這麼精明的分析力,抓住了我的弱點。”上官鼎不斷地搖著頭。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再怎麼懷疑,也要麵對現實。上官鼎不愧老於事故,臨亂不慌,漸漸地平定下來,沉聲說道:“勿用多濾,自古兵來將擋,土來水掩,我要讓他知道勞師遠征的後果,知道貿然進犯飛雲堡的唯一下場。”
上官鼎當然成竹在胸,當初建造飛雲堡的時候,自己曾和上官豪肩並肩,頭頂烈日,冒著寒暑,親自指揮營造飛雲堡的防禦工事,不要說是人,即使是鳥插翅也難飛。
說話間,兩人就來到了麵臨洞庭湖的望湖台。要想進攻飛雲堡,必須攻克望湖台。
南宮猛和“左手神槍”肖鐵卓立旗艦船頭,衣帶飄飄,意氣風發。這也難怪,自從一進飛雲堡的勢力範圍之內,就沒有遭遇過什麼象樣的抵抗,一路上勢若破竹,長驅直入。更沒有想到,竟然在五天的時間內,直達飛雲堡的核心——君山島。
望湖台是個五丈方圓的小型廣場,地勢平坦,臨湖而建,距離湖麵大約二百多米,也高出湖麵兩丈有餘。中間是一條下降型的緩坡,緩坡下麵就是碼頭。和平時代,就是飛雲堡與外界經濟往來的天然良港。不過此刻碼頭上,卻密密麻麻地站滿了飛雲堡的幫眾,前麵四五個人一堆,簇擁著一個大型圓桶。後麵的人手持弓箭,箭杆上綁著易燃的油脂。
上官鼎和上官一鳴站在高台上遠眺湖麵,隻見東南方向,遠遠地風馳電峙般駛來了十艘大型樓船,高約六七丈,乘風破浪,氣勢凶凶而來,每條船上站滿了大約200幫眾。行至近前,扯下風帆,眾漿齊動,緩緩掉過半個直角,慢慢逼近望湖台。
上官鼎也不由暗暗心驚,南宮世家的實力竟然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厲害,看現在南宮世家以雷霆萬鈞之勢長驅直搗,看來是籌備已久。看來,南宮柔的入贅,竟然也是南宮謹預留下的一枚棋子,先是合力功滅萬柳山莊,再順勢改編飛雲堡。看來,南宮謹果然不簡單,計劃得這麼長遠。
上官鼎當下不由去了輕敵之心,凝眸原望,眨眼間,十艘樓船已至近前。南宮猛顯然早已看見了上官鼎,提聚內力,大聲喝道:“上官老兒,還不快快速速投降,免你一死,不然的話,叫你死無全屍。”
上官鼎哼了哼,對於這種四肢頭腦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從不放在眼裏,懶得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