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城雪後的夜晚總是冷得很寂寥。
冷得月還沒上白雪垂壓的枝頭,城內就沒有了火堆柴火燃燒的劈啪聲,也沒有了酒漢醉臥門前的甘睡呼嚕聲,更沒有了老鼠笨手笨腳地打油瓶聲。
一切聲音的消失讓躲在鬆枝後麵的月兒打量了一番姑蘇城後,無所畏懼地登上樹巔,大肆地揮灑著月華。一直從城內的街巷灑到城外進城的道上,直至在雪麵上灑出兩道人細細地影才罷手。
雪上的人影在月兒好奇的打量下,一前一後和著步子緩緩向城門走去。
不過後麵的人影明顯走得有些不自然,倒也是,一個腿短的人要想踩著比自己腿長的人的腳印走,那能走的自然。
在月兒細細地打量下,才發現後麵的影子是一個七八歲小孩寫照,隻是小孩背著一把巨劍,這才讓他的影子能有前麵人的大。
小孩一頭及腰白發,光著腳丫,身上薄薄的黑色衣裳已經破舊不堪,甚至行走間還落下幾片布條在雪麵上拖著,如此單薄破舊的衣裳明顯不能抵禦雪夜的寒冷,不過小孩稚嫩的臉上並沒有因寒冷而起的冷意,像是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反而濃眉下的眼眸一直認真地盯著前麵的腳印,每當前麵的腳印多了一個時,他便邁起腳丫大步踩下,偶爾像是想到了好笑的時,伸手捂著嘴偷偷笑笑,玩的不亦樂乎。
這小孩正是從天庭跑出來的東方武。
那天,當他聽說他命格被鎖進輪回,已時日無多,他便決定要早點離開,他不想在與父母第一次相見,便讓父母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喪子之同。
所以當房間隻剩他的時候,他便叫小金帶著他破碎虛空離去,隻是沒想到半路遇到空間風暴,衣服被撕扯地破碎不堪,而且還被從空間通道中甩了出來。
還好甩出後離地麵不高,不然不知會摔成怎樣。
在甩出落地後,他便看見了如今前麵的倩影,而且他還發現有幾個不軌之徒藏在這倩影的背後鬼鬼祟祟的。
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麵前強搶良家婦女,這還了的。
揍他們一頓也太便宜他們了。
他想到一個法子,那便是自己一直跟在這倩影的背後,裝作也要打她的主意,可自己卻一直不下手,氣死他們。
於是便一直跟到現在,也有了當下的情景。
不過對於東方武的自娛自樂,越走越近,走在前麵的倩影似乎無知無覺,依舊移著蓮步緩緩走著。
這讓東方武對這倩影越來越好奇,一個人想事也能想的那麼入迷,這也太厲害了。
東方武甚至有幾次想上前去攔下來問問,可又怕打斷了人家的思考,惹得人家生氣。女人生氣的厲害他可是從小妖精身上體驗過,簡直可以讓戰鬥力翻幾倍。
想到小妖精,東方武便覺得好笑,不由得伸手捂著嘴偷笑。
在自娛自樂的同時,東方武沒有忘記觀察那些不軌之徒的行蹤,每走百步都會抬頭向四周看看。
東方武很疑惑,他不明白這些不軌之徒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行動。
難道是害怕自己,所以不敢出手?
東方武向道路兩邊的鬆林眨了眨靈眸,臉上裝出一副自認為凶神惡煞的模樣,還伸出一隻小拳頭比劃著,向鬆林中的人示威,模樣饒是可愛,不過此模樣在東方武心裏,是自認為最凶惡、最嚇人的模樣了,最後東方武眼光一閃,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對此東方武對自己的此番行動很是滿意,不用一招一式就把不軌之徒給嚇的不敢出手,東方武用手捂住嘴,得意的大笑。
鬆林中,一奴仆裝扮的中年漢子伸手拍了拍躲在樹後麵偷看的自家少爺,低聲道:“少爺,少爺,她要停下來了”
被中年漢子稱為少爺的華衣青年對此卻無動於衷,如進入了忘我之鏡,那偷看忘看路撞樹撞的鼻血橫流的臉依舊色眯眯得很明顯,嘴邊不停的嘀咕:“美,實在太美了。”
同一時間,道路上的那倩影似乎慢了下來,而東方武卻還沉迷自我得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