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青年身側二人的表情則完全不同。
左麵那人比高大青年矮了一頭,與高大青年略帶著一些惱怒不同的是,身著同樣製式法袍的青年顯得十分溫文爾雅,若是換身貴氣的衣服走上街去,任誰見了都要覺得是高門大戶走出來的公子哥,此時他隻是微微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一幕。
右麵那人是個清秀的少年郎,身著與兩青年規格一樣,但顏色完全不同的黑底金紋法袍。少年郎完全不敢直視這個場麵,隻能別過頭去,無意識的微微張嘴好像馬上就要吐出來了似的,一副被驚呆了的模樣。
“左明遠,你做的有些過了。”氣質文雅的青年語氣平淡的責問道。
“遊偃,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高大青年也就是左明遠,語氣中仍舊帶著些許惱怒,也不知道是因為被撞、還是因為被遊偃出言責問。
“是是是,你左大仙人最有本事了,小師叔麵前殺個個把人算什麼的,一覺起來不順心說不得要把這城屠個幹淨才盡興。”
許是兩人的爭論將少年從驚慌中拉了回來,少年趕緊開口:“左……左師侄,你這樣做確實壞了咱們臨行前定下的規矩——低調行事,若非避無可避,不可隨意出手。這人不過是撞了你一下,你便要殺了他,還是以如此殘忍、誇張的手段。”
左明遠轉過身麵向少年,低頭拱手,姿態無比恭敬的答道:“回楚淵師叔的話,明遠沒有一刻違背山門的規矩。”
說完後,左明遠保持著拱手的姿勢,卻是微微抬頭看向楚淵補充道:“臨行前的確交代過這一規矩,可這終究隻是臨行時交代的小規矩,但山門還有一條無數年來未曾動搖的大規矩——仙凡有別,凡僭越者皆可殺。
“此人以凡俗之體衝撞仙人之軀,是為僭越,當殺!縱使此人再多出兩三條命來,我也照殺不誤,至於我所用的手段,我認為如果不用雷霆手段,怎能威懾凡人之心?若不能威懾凡人,試問幾代以後會不會任何凡人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衝撞仙人了?”
遊偃冷哼一聲,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楚淵身旁,輕拍了兩下楚淵的肩膀,不屑道:“小師叔不必理會,他這人就是自尊心過剩,偏偏氣量又太小、認死規矩,如今在這兒詭辯,不過是要替自己剛剛的衝動行事開脫罷了。”
聽聞此言,楚淵煞有介事的對著遊偃點了點頭。
左明遠本就有些惱怒,如今再被遊偃嘲諷,哪受得了這份氣,隻見他頭發以及衣擺霎時間被忽然出現的狂風吹起,一手掐起法訣,一副隨時準備開戰的樣子。
遊偃也同樣擺開架勢,捏了個劍指,兩指指縫中間忽的顯現出一張符籙,嘴上還是不饒人,輕笑一聲道:“好一副道邊野狗的做派,不過是讓人講了兩句真話,就要呲牙狂吠,以壯聲色。”
這下楚淵有些慌了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另一邊的掌櫃此時正不斷的給自己手底下的小兒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過去問問這幫上仙來此是要做什麼。
店小二那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任憑自己掌櫃怎麼暗示怎麼勸說,都裝做全然不知,隻把自己當塊兒木頭。
實在有些被掌櫃的種種動作弄的有些心煩,小二幹脆直接出了櫃台往後廚走去。
不料這一舉動正好撞上了掌櫃下懷,掌櫃見小二轉身,也顧不得什麼道德不道德,也跟著出了櫃台,運足了力氣抬腿就是一腳,那店小二毫無防備之下被這一腳踹的踉蹌著向楚淵一行三人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