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這兒也沒有什麼事兒了,你快回宮向太後複命去吧,要是我把你留在這太長時間,太後也會疑問,我都留下你幹什麼了,就是不知道姑娘怎麼說呢。”宣瑞雪端起茶杯,輕輕吹去表麵的熱氣,然後小抿一口,任由彌漫的茶氣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稱心抬頭悄悄看向他,隻看到了那一雙浸在迷霧中的眼睛,不知道究竟他是想自己怎樣說。
稱心略微思索一番後,輕聲說道:“回公主的話,奴婢的馬車在路上壞了,這才耽誤了時間。”她決定還是要幫宣瑞雪隱瞞一下,畢竟她們剛剛談論的事情比較敏感,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恐怕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稱心的回答,宣瑞雪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讚賞地看著稱心說:“哈哈哈,怪不得你能夠得到太後的青睞,若是你在我的府中,我也會重用你的。如此聰慧伶俐的丫頭,誰會不喜歡呢?”
宣瑞雪的誇獎讓稱心心中一喜,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恭恭敬敬地低頭謝道:“多謝公主誇獎,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宣瑞雪站起身來,走到稱心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了,你快些回去吧,免得太後等得著急。”
陳心再次躬身行禮,然後轉身離去。看著稱心漸行漸遠的背影,宣瑞雪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覺不覺得,她特別像一個人。”宣瑞雪。招招手那個求自己把他家孫兒養在自己府上的老嬤嬤便上前來。
“老奴倒是覺得他頗像年輕時候的公主,那個時候的公主也是如此聰明伶俐,得了太後青眼在皇宮之中處處照料,各處打點。”老嬤嬤看著稱心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長歎,感慨歲月不饒人啊!想當初,自己親手帶大的小丫頭,如今都已經成長到可以獨當一麵、反過來照顧自己的程度了;而這宮裏的人則是如同流水一般,日新月異。宣瑞雪之所以能夠有今天這樣的造化,一方麵固然是因為他自身本就具備討人喜歡的特質和資本,另一方麵也得益於他特殊的身份——流落在外的趙氏子孫,再加上他又是宣娘子的得意弟子,這些因素綜合作用之下,才成就了今日之他。
隻是不知道稱心這個小姑娘究竟有何過人之處,竟然能得到太後如此青睞?遙想當年,太後在皇宮之中尚能護得宣瑞雪周全,那時她貴為中宮皇後,深得仙帝寵愛。然而時過境遷,如今太後雖仍有垂簾聽政之權,但終究已不複往昔那般風光無限。
我那時真真是運氣不錯,趕上了好時機。先帝對娘娘恩寵有加,而娘娘又一心想護住我。在這六宮之中,哪位妃嬪不得給娘娘幾分顏麵?況且我一直待在皇子宮中悉心照料,平日裏也很少出門。再加上有師傅在宮外為我鋪路,如此這般,方能讓我在宮中安然無恙地度過這些年。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的局勢已經大不相同了。娘娘欲與陛下一較高下,爭奪權勢。但陛下已非先帝,而是由娘娘親手栽培出來的。他們的心思和追求如出一轍,都渴望能夠獨攬大權。這樣一來,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更何況陛下年幼他是有時間的,會長起來的,而娘娘卻已經垂垂老矣,如今的臣心備受娘娘器重,但這未必就是件好事啊!”宣瑞雪一邊搖頭歎息,一邊緩緩走回自己的座位,然後輕輕端起茶杯,仔細品味著杯中的香茗。
“對了,趕緊將我的帖子拿上,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往我母親那邊走上一遭。要知道,昨天我可是親自代替他們守了大半天的靈,這可是給足了他們麵子啊!倘若今天我還要不去的話,恐怕就會被別人指責我與他們不和睦了。所以呢,還是由你們代替我前去探望一下比較妥當。記住,一定要讓前方負責采購的人別舍不得花錢,多買一些紙錢和香燭帶過去。千萬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們府上過於小氣吝嗇,傳出一些不好聽的閑言碎語來。”宣瑞雪有條不紊地向身旁的小丫鬟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