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宣瑞雪的公主府裏就迎來了第一個新生兒。
不過是個男孩,倒讓宣瑞雪難過了好久,看來婆婆的衣缽又傳承無人了。
“殿下,陛下來了。”宣瑞雪心中一緊,她原本隻是趙禎宮中一名普通的宮女,但如今已貴為大宋公主。論情理,陛下自然對她更為珍視,遇到要事也常願與之商議。
“還愣著作甚?速速前去迎接聖駕!”宣瑞雪不敢怠慢,身著華美的宮裝,跪伏於殿前,高聲呼喊:“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罷。”趙禎腳步急切,徑直走向正殿,似是滿懷怒意。
宣瑞雪見此情形,心知皇帝正在氣頭上,便揮手示意周圍欲上前侍奉之人退下,獨自踏入殿內。
“陛下息怒,不知今日因何動怒?莫非是朝上之事煩擾陛下?”宣瑞雪輕聲細語地問道,語氣極盡溫柔。
“哼!那群可惡的老家夥,竟敢欺淩朕年少無知,所奏之事荒謬至極,連三歲稚童都能看出其中破綻!可母後卻要朕忍耐……”趙禎越說越氣憤,雙手緊握成拳。
“陛下剛剛即位地位不穩,那些個老臣們見不得陛下也正常,況且陛下年幼,那些老臣們自然是要擺出一些態度來。過幾年變好了一下忍耐一下就能夠有那自己執政的時候。”宣瑞雪安慰著這個孩子,可不就是孩子嗎?要是她當年不入宮,想必孩子也應該這般大了。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朕也不能執政,那個時候還有母後在呢,母後在後宮把持大權,一切證明皆出於中公,這個皇帝當的就像當年的漢武帝一樣。”趙禎生氣的說著。
“陛下,陛下,請您千萬要振作起來啊!雖然目前局勢艱難,但日子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陛下您正值青春年華,而太後則已年老體衰。即便她親自處理朝政之事,又能如何呢?這片廣袤無垠的天下江山,永遠都屬於趙氏家族,也永遠都是陛下您的領地。自從陛下登上皇位那一刻起,天下臣民所認可的唯有陛下您一人,而絕非太後。倘若陛下日後遭受任何委屈,可以隨時來到奴婢的府邸。無論奴婢身處何種境地,永遠都會將自己視為陛下府上的卑微奴仆。”宣瑞雪淚如雨下地訴說著。
“朕明白,在所有人中,你對朕最為忠誠。你一直聽從朕的旨意,從未有過半分違逆。既然如此,就在此地讓朕稍稍放縱一下吧。你為朕高歌一曲如何?多年之前,朕就想聽你唱一曲,朕曾因這事與母後發生爭執,後來遇見了父皇。此後,朕被冊封為太子,自那時起,便再未與你提及此事。如今,朕已然成為一國之君,是否終於可以一飽耳福,聆聽你美妙的歌聲呢?”趙著溫柔的握著宣瑞雪的手,哦,不,現在應該改成趙瑞雪。
“陛下貴為天子,身份尊崇無比,自然是有資格聆聽奴婢的歌聲的。隻是不知道陛下想聽什麼樣的曲目呢?”趙瑞雪輕聲問道,心中暗自思忖,如果今日自己不能滿足他的要求唱歌給他聽,以這位小皇帝敏感細膩的性格,恐怕又會胡思亂想起來。
趙禎似乎早已有所準備,開口說道:“朕曾讀過史書,知曉唐玄宗曾創作過一首名為《霓裳羽衣曲》的樂曲,並由那傾國傾城的楊貴妃為之伴舞。每每念及此處,朕都深感惋惜,未能親眼目睹如此盛景。不知公主是否擅長此曲?”
趙瑞雪微微一笑,語氣謙遜地回答道:“陛下謬讚了,奴婢如今已年老色衰,豈能與當年風華絕代的楊妃相提並論。況且此地並無專業的歌姬和舞女助興,奴婢若要獻藝,也隻能勉強陪陛下哼唱一曲罷了。”
趙禎聞言,興高采烈地拍手稱讚道:“無妨無妨,公主您依舊風姿綽約,韻味十足,絲毫不比楊妃遜色。”此時此刻,他展現出了少有的童真一麵,仿佛不再是那位在朝堂之上雷厲風行、果敢決絕的君王。
“陛下稍待,待,奴家~裝 ,扮,起~來。”趙瑞雪微微一笑。
“玉煙生窗午輕凝,
晨華左耀鮮相淩。
人言天孫機上親手跡,
有時怨別無所惜。
遂令武帝厭雲韶,
金針天絲綴飄飄。
五聲寫出心中見,
拊石喧金柏梁殿。
此衣春日賜何人,
秦女腰肢輕若燕。
香風間旋眾彩隨,
聯聯珍珠貫長絲。
眼前意是三清客,
星宿離離繞身白。
鸞鳳有聲不見身,
出宮入徵隨伶人。
神仙如月隻可望,
瑤華池頭幾惆悵。
喬山一閉曲未終,
鼎湖秋驚白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