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房間裏,站著一群人,有男有女,小聲地議論著。女人大都是婦人,而男人大都是一些十二三歲半大的孩子。眾人圍在一張石板床旁,床上鋪著幹燥的茅草,上麵躺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少年人胸前和腿上裸著破舊的白布,白布鮮紅,有血滲出。
“我看他真的不行了!他傷的太重了!”
“叫他不要出去,不要到處亂跑,他還是出去了!外麵很危險,那些該死的鼠人,看起來又小又可憐,但他們很凶悍,很殘忍!”
“它們都是一些太古凶獸的後裔,黑暗即將來臨,看來這個世界快完了!”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幸虧古巴大隊長及時趕到,趕走了那些該死的鼠人,否則他會成為那些鼠人今晚的晚餐!”
“三春娘,巴成隊長又要來催我們做工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少年人閉著雙眼,昏迷不醒,略黑的臉上也有多處破了皮,也顯得蒼白,像是在臉上塗了一層白色粉末,不見絲毫血色,看樣子是受了很重的傷。少年人身形單薄,顯得瘦弱,不過長相還算不錯,五官分明,鼻梁高挺,蒼白的嘴唇有些薄,緊閉雙眼的睫毛像蒲扇一般,微微彎曲。
此刻,一個裹著白色長衣的婦人正坐在床邊,雙手緊握著少年人的手。看不清她焦急的麵容,因為她的臉上戴著一個木質的麵具。隻能看到她的雙眼,而她的雙眼中透著焦急、不安和無奈。這個婦人,就是剛剛另一個婦人口中的三春娘。
“我想要救他,隻有大祭師出手才行!唉,不過呀,我們這些人命賤,大祭師不可能耗費元氣救我們這些人的!”一個年輕人道。
“好了,別說話了!我們先出去吧!給三春娘和古古一點單獨的時間!我們全都窩在這裏,巴成隊長肯定又要說話了!”一個婦人道。說完,微微地歎了口氣。
“好了,好了,都先出去吧!”
接著,眾人紛紛向外麵走去,全都唉聲歎氣。就在這時,躺在石床上的少年人突然睜開了眼。
古鏡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反應了片刻,才漸漸清晰。是一塊黑黑的岩壁,岩石上布滿了一圈一圈的石紋,就在頭頂不遠處,能看的很清晰。
這是哪?是天堂嗎?也或是地獄?古鏡心中想到。有些陰暗,有些潮濕,看樣子應該不是天堂!唉,這老天爺還真是對不起自己,就連死了,都不讓自己上天堂!
“古古!古古!”見古鏡突然睜開了雙眼,三春娘連忙驚喜地叫道。
古鏡轉頭,看到了一個戴著黑木麵具的人。微微一愣,脫口而出道:“三春娘!”
這是個女人,古鏡應該不認識,但是他就是知道這個女人叫三春娘,非常熟悉的女人!叫出口之後,古鏡微微一驚。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認識這麼一個女人?
接著,古鏡感覺到了胸口和大腿處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微微轉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上裹著破舊的白布,白布上有血滲出。
剛要離去的眾人見古鏡醒了,連忙停下了腳步,又折了回來,全都看向了石床上的古鏡。古鏡掃了眾人一眼,這些人,他全都認識。站在三春娘身後的那個婦人叫麻婆娘,至於具體叫什麼名字,古鏡不知道,他隻知道每個人都叫這個婦人麻婆娘,因為她臉上生滿了麻子。而麻婆娘身旁的那個少年人叫羅峰,身形瘦小,長了一張老鼠臉,大家夥都叫他羅鼠人。而麻婆娘身旁的那個婦人叫成寡~婦,具體叫什麼名字,古鏡也是不清楚,反正每個人都這麼叫。還有……
伴隨著自己去認識這些人,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畫麵和聲音,真真切切,非常的熟悉!而自己叫古鏡,一個生活在風燭城最低等的仆人!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穿越了?古鏡心中在問自己。
“古古,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三春娘緊握著古鏡的手,緊張地問道。
古古是自己的小名,他們給自己取的。古古意為咕咕,咕咕指的是啞巴。這好像是因為自己不太愛說話,他們一開始便覺得自己是個啞巴,便一直叫自己咕咕。後來,發現自己會說話,但咕咕已經叫習慣了,便開始叫自己古古!漸漸的,這古古也就成了自己的小名!
簡單地回想了一下,自己認識這些人也有些年頭了,五六年了吧!當時自己隻有十一二歲。這幫人被抓來,跟他住在了一起,從此以後,相依為命。還有這個潮濕的山洞,是一個非常小的山洞,站著四五個人,便覺得已經把山洞給擠滿了。個高的,還得彎著腰,否則腦袋會觸碰到頭頂的岩石。就這麼小山洞,住的還不是他一個人。緊握著自己手的三春娘便與自己同睡身下的石床。而自己身下這張石床,其實就是一塊岩石,與山洞連在一起的大岩石。至於其他的人,也住在像這樣的山洞裏,不過他們的山洞稍微大一點,住的人也稍微多一點。而這個小山洞,一直到都屬於古鏡的!
見古鏡不說話,三春娘再次叫道:“古古,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聲音更加緊張了。
“我,三春娘,我沒事!”古鏡輕聲地道。他這是怎麼了?他跟出城的商隊混出了城,去了風燭森林,想要去找鼠人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