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勢造就英雄(1 / 2)

每年夏季的台風季正持續著,一隊官兵沿著沿著海岸巡視,絲毫不敢鬆懈,因為倭寇隨時會在台風海水漲潮海水淹沒灘塗時乘著木製海船登陸,對沿海居民進行洗劫,為了安全,朝廷已經發布公文,凡江浙沿海地區一律禁漁半年,這可苦了沿岸靠捕魚為生的那些漁民,因為靠海吃海,自祖輩起就是捕魚,突然禁漁這些人的生活來源基本被切斷,隻能每天望洋興歎。阿木那年十七歲,跟生活在這的人一樣,他也生活在一個漁民之家,眼看著今後的生活不知什麼時候才有著落,忍不住詛咒著“該死的倭寇,等台風再來大點,把你們的龜殼木船掀翻,看你們還怎麼來我朝搶東西,要是曹頂將軍還在,哪還由你們這些不足五尺的矮人肆虐我中華”。時勢成就英雄,曹頂就是他們那個時代的英雄,但他已經逝去近百年。阿木木訥的整理著手中的漁網,夕陽照在他那清秀的側,劍眉緊鎖,透露出阿木對生活的擔憂,“嘶”破舊的漁網因為阿木的心不在焉,用力過度而撕裂了一個很大的口子,“看來得換個新的了。”阿木喃喃道。阿木收起手中那破損的漁網,開始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從漁場到家的路上,隨處可見跟阿木一樣表情的漁民,那憂愁的臉透出的滄桑,跟這個龐大卻搖搖欲墜的帝國遙相呼應。東南有倭寇橫行,北方有那新興的後金聯合蒙古韃靼部大軍壓境,已經將這個曾經輝煌的王朝壓的喘不過氣。不知不覺,阿木已經到了家門口,進屋看見父親坐在板凳上抽著旱煙,常年的勞累已經把他變得像一個六十歲的老人一樣蒼老,雖然他才四十出頭,看見阿木回來,父親用那渾濁的眼睛看著阿木,眼神裏的是希望。母親將一大碗熬好的魚湯端到桌上,蒼老的嘴角露出可心的微笑,的確,父母親很愛阿木,特別是自從哥哥從軍以後,哥哥已經五年沒回家了,五年了,也一直沒有音訊。一家人在飯桌旁坐了下來,“爹,漁網被我不小心撕壞了。”阿木喃喃道。“嗯,看來得買個新的了。”爹邊抽著旱煙邊說道。說完欠欠身,站起來,走向屋子,沒多久又出來了,手裏拿著約摸十幾塊銅錢,放到阿木桌前說“明天你去集市再買摞新的回來,剩下的錢你也給自己買身衣裳吧。”阿木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銀牙。這對已經一年多沒添置新衣裳的阿木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絲毫不亞於過年。晚飯很快就吃完了,阿木洗洗就回屋睡覺了。“不要,我不要當皇帝,我不要......”阿木又一次被這夢驚醒,夢裏,在一艘巨大的戰船上,一群身披戰甲的軍人,簇擁著他,旁邊的海上還有無數艘略小的戰船,上麵站滿了威風凜凜,器宇軒昂的士兵,如雷鳴般大聲,有節奏的的呐喊著“望林將軍君臨天下,攜吾等驅逐韃虜。”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做這個夢了,阿木擦了擦額頭的汗,準備起床,因為天已經微亮了,這個夢他從來沒有跟其他任何人說過,要知道,在那個年代,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起床後,發現父母親也已經起床,匆匆吃完早飯後,阿木就直奔子謙家,他想子謙陪一起去集市,子謙是阿木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子謙的父親是他們這個漁村唯一的秀才,所以給子謙起了個有詩意的名字,但是子謙的相貌貌似有點對不起這名字哈,圓圓的臉蛋,兩顆豆子般的小眼睛。到了子謙家,隻見子謙正在吃早飯,阿木說明來意後,子謙三兩口把碗裏的飯全扒進嘴裏,屁顛屁顛的跟在阿木身後就出了家門,路上倆人有說有笑,似乎忘記了局勢的動亂,子謙興致來了還小跑兩三步就蹦躂一下。大約趕了兩個時辰的路,兩人終於到了通州府集市,因為以前每天賣魚,所以他倆經常有機會在這逛,所以就直奔漁具商鋪,漁具商鋪的的劉掌櫃正坐在櫃台裏,右手托腮,打著小盹,因為禁漁令下來後就少有人來買漁具了,“劉掌櫃,給我來張有結網。”劉掌櫃頓時清醒,滿臉堆笑道“哈,阿木啊,好久沒見你啊。”“可不是嘛,禁漁不好下海捕魚了。”阿木幽幽的說。“哎”劉掌櫃也跟著附和道。原本四文錢一張的有結網,由於買的人少了,降到了三文,阿木心想待會可以跟子謙去吃碗豆花了。網疊好,阿木就拿著剛剛買的那張新網跟子謙出了商鋪。這次阿木的目的地是成衣鋪,成衣鋪就在漁具鋪不遠處,幾步就到了,進入店內,那徐娘半老的老板忘了一眼阿木和子謙,立馬露出不屑的眼神,阿木也懶得搭理她,徑直走向擺放粗衣的櫃台,眼睛停留在一見棉質的布褂上,於是就喊來那一臉不耐煩的走過來“二十文。”老板娘說道。阿木不禁摸摸口袋,父親給的十五文,除去買漁具的,現在隻剩十二文了。阿木搖搖頭,拉著子謙示意離開,這下,那本來就瞧不上阿木那窮酸樣的老板娘說話了“喲,沒錢啊,沒錢來做什麼,我這兒可是有身份的人來的。”阿木沒有說話,拉著子謙往門口走。“等等,那是我朋友,那件衣服我買了送他。”阿木不禁抬頭朝這銀鈴般的聲音望去,呆了,好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年約二八明牙皓齒,身著青色直裾襦裙,眉如柳葉,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小小的嘴唇微翹的望著那勢力的成衣店老板。“曲老板,我父親是看你為人直爽,才將府裏上下的衣服都在你這定製,原來你也有另一麵啊,你知道的,我父親平生最愛百姓。”青衣少女的話立刻讓成衣店老板出了身冷汗,剛剛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臉一晃間就變了樣,眼睛笑成一條縫的望著阿木說道“對不起啊,小少爺,因為最近鬧倭寇,生意減少了不少,心情不好,說話有些言不達意,得罪了小少爺,忘您海涵啊。剛剛您看中哪件衣服,送你了,陳小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阿木現在知道了,那青衣姑娘姓陳,在望那姑娘一眼,阿木的心中不覺一陣蕩漾,這女孩天仙的外表下還有一顆善良的心。但是從這姑娘的衣著赫爾談吐來看,這姑娘非富即貴,想到這點,阿木也就不敢再多想了。“算了,剛剛那件衣服你就半價賣給我吧,這兵荒馬亂的年頭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成衣店老板聽完馬上一個勁的點頭稱好。那老板取下衣服疊好,恭恭敬敬的遞給阿木,阿木拿好衣服,望了一眼那青衣少女,微微點了一下頭就帶著子謙吵店門外走去。口袋還剩兩文錢,就準備帶子謙去吃碗麵,主要是為了跟那青衣少女道聲謝,剛剛因為不方便,連聲謝謝也沒說。來到離成衣鋪不遠的一處麵攤坐下,點了兩碗陽春麵。麵攤旁邊的一處城牆邊圍著許多人,在等麵的間隙,子謙就拉著阿木圍了過去,這小子平時最愛看熱鬧了。擠進人群,隻見一個穿著紫紅色官服的人,身後站著兩個身披重甲的軍士,走進聽到那文官模樣的人道“倭夷小邦,數百年來竟敢屢犯我天朝,不滅,何以平民憤,如今戰事吃緊,急需青壯補充兵力,望爾等有識之士慷慨從戎,前仆後繼,滅那倭寇,還我沿海居民安寧。”阿木和子謙木訥的聽著,搖搖欲墜的帝國不是靠他們幾個可以挽救的。“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難道你們就任由那倭人欺淩你們的父母和鄉親。”阿木朝著這熟悉的聲音看去,隻見剛剛那青衣女子正盯著自己。不知怎麼的,阿木慚愧的低下了頭。“沁兒,你怎麼來了,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麵瞎跑什麼。”“爹......”青衣少女嬌嗔道“我是怕您累著,給您和將士們送茶水來了。”那文官摸樣的人微笑著點了點頭。不一會,已經有三五個青少年報名參軍了。阿木和子謙兩人剛剛被青衣少女那麼一說,現在羞愧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何曾想,還沒等兩人糾結完,那姑娘有狠狠的瞪了他倆一眼,這下子不得了,阿木和子謙的少年壯誌一下子被激將出來,跑到那師爺樣的報名人處提起筆就要報名參軍,子謙手快,先阿木一步在報名狀紙上寫下了他林子謙的大名,阿木其實也不是反應慢,隻是...隻是他不會寫字。身邊的青衣少女看出了端倪,問道“怎麼了...”阿木不好隱瞞,隻得如實相告,青衣少女嘴角微微翹起,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一眼阿木,阿木看的出來,這微笑裏沒有絲毫嘲笑的影子。“你叫什麼名字啊。”“阿木。”阿木不好意思了。“阿木?你又不是胡人,怎麼姓阿?”“我姓林,父母親也不識字,我從小他們就喊我阿木。”青衣少女微微的點了點頭,提筆在那狀紙上寫下了阿木兩個字,微微頓了會。她在阿木後麵又加上了三個字,阿木納悶道“阿木不是兩個字麼?”這愣小子雖然不識字,但是知道阿木是兩個字,不是五個字,他識數,嗬嗬。“前兩個字是阿木,後麵三個字嘛。”青衣少女故作神秘的又眨巴了幾下她的大眼睛“林秋楓,你以後就叫林秋楓。”“林秋楓...”阿木喃喃道。他現在還不知道,林秋楓這個名字在幾年後將會響徹我中華大地,他將會是個改變民族命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