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鬥嘴皮子的時候。
墨少軒用寬大的披風裹著聶聶站在一邊，因一直沒有出聲，倒也沒有什麼注意到他們，但是六皇子卻知道刻不容緩，來的路上看自家嫂子的意思，這丫頭估計很得用。
然而良王卻也是塊難啃的骨頭。
因良王的三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皇上對良王一家格外優待，若是這事兒鬧到皇上麵前，雖然是良王世子的錯，也不見得就能占到便宜。
六皇子也想到這一點，麵色有些猶豫。
良王卻先開了口：“不知六皇子淩晨到來，又滿腹怨氣，到底是怎麼了？本王多問一句，方才起火的事情，可與六皇子殿下有關？”
六皇子心中正因為這事兒難辦而煩躁，見問自然沒什麼好聲氣：“我倒是有件事想問問良王，貴府的下人真真好教養，連皇家的人都敢不放在眼裏。”
他也在為怎麼開口犯愁，難不成直接說，齊王妃的侍女不見了，說是你們搶奪的，快給我把人交出來。
萬一人不在這裏，或者被藏起來了，真搜起來搜不到，反而被良王抓住了把柄。
況且，三更半夜的，齊王院子的事情，又是齊王妃的事情，他怎麼能知道的那麼清楚？
這樣想著，六皇子不禁後悔自己怎麼就想湊這個熱鬧，非要跟著來呢！
良王聞言眉頭緊皺，今兒這事兒怎麼都不對勁兒。
若隻是因為方才對方叫門自家下人的態度不好，這也不至於這麼大陣仗吧——好不好一個小人拉出去打死算了——現在搞得好像不討個說法誓不罷休一般。
良王知道自己在皇上麵前也是很有幾分麵子的，何況六皇子至今未封爵，若不是因為他是皇子，倒該給自己行禮，所以越發覺得不對勁兒。
他們心中都有各自的顧慮，倒是一時沉默了下來，然而聶聶急了。
怡紅這會兒還沒出現，都被擄走那麼久，聶聶真怕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相比真的被那個畜生玷汙了，聶聶更怕怡紅一個想不開自殺了。
於是她慌忙從披風中探出頭來，問了一句：“王爺，我們院中丟了一個丫鬟，有人說朝這邊來了，我晚上睡覺離不了她，所以急著把她找回去呢。”
她這一出聲，旁人才注意到她，隨即注意到她身後還有一個龐大而沉默的身影。
“齊王殿下？”
良王大駭。
若說因為皇上對自家的垂憐，一個六皇子不足懼的話，再加上齊王，良王就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雖然齊王是養子，但是皇上對他的寵信簡直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可是他怎麼在這裏？
再想想方才聶聶的話，丟了一個丫鬟？
良王有些懷疑地看了一眼良王世子，見他有一瞬間的尷尬，隨即便變為陰狠和不屑，心中敲起了鼓。
看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這個逆子做的。
墨少軒對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保持沉默。
良王莫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
“齊王殿下，您的院子丟了丫鬟，也犯不著來我們家的院子找吧！說不定……”
良王世子見雙方都沉默了，眼睛一轉，說：“說不定，是她和別人私會，明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