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練成了沒有？”張明一見她睜開眼睛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這麼長時間，他都有些等得不耐煩了，況且這第二層心法關係到二人的性命，自然免不了心急。
陳雨萱點了點頭，道：“這心法可真難。”
張明放下心來，笑道：“乾坤大挪移本來就是天下最難練的功夫，你能在不到三個時辰裏練到第二層，還多虧了剛剛煉化朱果的藥力，增長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功力。要知道這心法可是號稱即使悟性高者每多向上練成一層都至少需要七年呢。當然，以你此時的功力也已經能夠修煉第三甚至第四層了，但要想練成，起碼需要十來年。”
張明頓了頓，又笑道：“當然啦，現在咱們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必要。隻要練成了第二層的功夫，就可以練成我要傳你的武功了。你先休息片刻，待到功力恢複幾分了，咱們再開始學真正實用的武功。”
陳雨萱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道：“乾坤大挪移神功這麼難練，其威力也必定是超凡絕倫的吧？但不知與武當派的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的功夫和慕容世家的‘鬥轉星移’相比，都有哪些優劣，哪一個更高明些？”
張明想了想道：“這怎麼比較呢？一般說來，越難練的功夫其威力也必越大，以此算來，自然是咱們的乾坤大挪移更加厲害些。但乾坤大挪移的威力並不是體現在借力打力上，而是對真氣的控製、變化和運用。這項神功練到最高境界，就可以實現真氣的陰陽、剛柔、正逆、分合、虛實之間的隨意變化，以及借用、轉移和積蓄對手或自身真氣的功效。可以說這項功夫已經窮盡了內功運用的所有變化。尤其可怕的是它能讓人感應到對手體內真氣的運用方式，先一步預測出對手武功的所有變化，從而找出其破綻甚至為之製造出破綻。天下武功在其麵前不僅再沒有秘密可言，甚至毫無還手之力。江湖上普遍以為乾坤大挪移隻是借力打力的功夫，不過是因為這一點最常運用和比較容易理解而給人的錯覺而已。”
陳雨萱心中非常震驚，乾坤大挪移神功竟有這麼厲害嗎？還有那麼多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功用？但既然如此，當年張無忌怎麼會不敵段子羽的？
不過這個問題她卻不敢問。
張明歎息了一聲，道：“我殺天龍寺眾人的那一掌威力大吧？其實我的內功雖然深厚，卻也沒有到那種可以一掌解決好幾個高手的程度。那一掌的威力之所以那麼大，就是因為我運用了乾坤大挪移中的聚力之法，將對手的掌力漸漸積聚起來再反擊回去。昨天擊碎落石的那一掌則是將自身的功力蓄積起來。要不然天下哪裏有威力那麼大的掌力？隻可惜當年我父親練功走火入魔，致使乾坤大挪移的功夫幾乎完全廢去，要不然哪裏輪得到段子羽這混蛋猖狂？”
張明雖然言語不詳，但陳雨萱已經猜出當年張無忌敗在段子羽手下的原因。
她曾聽師父說過，四十年前張教主從海外回來時武功不但沒有絲毫進步，反而像是退步了。當時他們都曾懷疑過他是否曾經受過嚴重的內傷，但這個疑問卻誰也沒敢說出來。現在想來必定是由於什麼原因曾致使張無忌走火入魔，不但功力大幅度減退，而且影響到了其他武功的發揮，這才施展不出真正的實力。要不然憑張無忌的修為，段子羽雖然是後起之秀，卻也無論如何不是他的對手。
但接著陳雨萱心中卻又好生驚訝，張無忌也會走火入魔麼？
陳雨萱也心中暗暗歎息，想著要是當年張無忌沒有走火入魔該多好，不然就憑像張明的那一掌，什麼九陰白骨爪、降龍十八掌、六脈神劍，又哪裏是對手？
陳雨萱終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張教主怎麼會走火入魔呢？九陽神功不是天下最正宗的玄門內功嗎，怎麼也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張明搖頭道：“問題不是出在九陽神功上，而是出在乾坤大挪移神功上。當年我父親練習此功，有十九句沒有練成。後來他想看看這落下的內容中還能生出什麼變化。卻不料這十九句本來就是錯誤的。他強行修煉，以至於走火入魔。如果不是他的功力深厚之極，於最後關頭硬生生懸崖勒馬，隻怕就會落個全身經脈俱斷的下場。饒是如此，他全身功力也散去了將近一半，乾坤大挪移神功除了保留下最基本的借力打力的功能外，其他方麵全部被廢除。因此後來才拿天師教和段子羽沒辦法。”說到這裏，張明心中唏噓不已。如果不是父親那次的走火入魔，明教哪裏會有後來的劫難，而自己如今也不必為複興明教而奔波辛勞了。
陳雨萱也感慨不已。
張明歎息一聲，灑然一笑道：“算了，這些過去的事就不說了。還是談談剛才你問的問題吧。”
陳雨萱頓時精神一振。
張明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先說武當派的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的功夫吧。這項功夫博大精深，可以說幾乎已經包含了天下所有這類武功的要訣，但是易學難精，沒有深厚的功力、絕高的悟性和豐富的經驗，很難得其精髓。所以江湖上懂得這項功夫的人雖然極多，卻大都隻是會一些皮毛，絕少有人將之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以此成名。然而這項功夫卻是無有窮盡的，就是說隻要練下去就有進步，可謂學無止境。隻怕就連創立這項功夫的張三豐祖師，也不敢說已經窮盡了其間所有變化。”
頓了頓，張明繼續說道：“慕容世家的鬥轉星移神功也非常精妙。這項功夫的原理皆在‘反彈’二字，隻要掌握了其中訣竅，而功力也過得去，很容易就能練成。這項武功初創之時隻是一篇心法，但到了不知那個妄想症患者身上時卻給分成了六層，並且又在後麵加了三段不知所謂的口訣，誇口說隻要練到第九層就可以移山填海、移星換鬥，當真可笑至極。更可笑的是居然有不少笨蛋信以為真，為了這飄渺的境界窮盡畢生之力。其實鬥轉星移的功夫雖然高明，但精微程度卻有限，以之對付一般的習武之人自然是效果驚人，但對付真正的高手就無用武之地了。而且這項武功還有一個無法彌補的不足之處，就是如果對手招數太精妙或者變招太快，讓人無從捉摸，就根本無法施展了。可以說這項武功的名聲雖大，卻都是一些無能之輩吹出來的。但是如果這三者同處於低層次的話，也就是說同時用於對付武功比較差的人，確實是鬥轉星移更加功效顯著。而本教的乾坤大挪移神功雖然不論精妙還是高深，都絲毫不比前兩者差，但實在太難修習。總之，這三項武功可以說各有優缺點，隻是從總體來看，還是武當派的四兩撥千斤最高明，其次是乾坤大挪移，最後才是鬥轉星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