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各路親朋好友陸續來看他,送的水果和營養品多到放不下,把隔壁的病友都看懵圈了。
病友悄悄問他:“老哥,你是什麼大官嗎?”
黃德全忍俊不禁,說:“你看我像嗎?我就是個標準的小老百姓。”
“那不可能,這麼多人來看你。”病友說啥都不信。
“我就是人緣好,不過我以前不覺得,這一摔,因禍得福了,原來我做人還不錯。”黃德全打趣。
對黃德全住院的消息,初中同學群也迅速做出了反應,約定了時間來看他。金越秀坐在病床前剝橘子的時候,心裏就納悶了,問:“你們初中同學八百年不聯係的,也來湊這個熱鬧?”
“人家也是好心。”
金越秀嗤之以鼻:“無非就是閑的,一個個退了休,都六神無主了,非得給自己找個事做做。其實沒必要的,這種走動有什麼意思呢?人來了,我們還要應付,今天他們送了禮給你,改天我們又要還回去,累不累,都是假客套,還不如把時間拿去做有意義的事。”
“比如呢?”
“比如找個好女婿呀。”
黃德全忍不住搖搖頭:“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我走火入魔?”金越秀再次感到一種刻骨的孤獨,說:“唉,我也不求別人能理解,我走我自己的路吧。”
黃木蘭度過了極度痛苦糾結的一晚,第二天一早,還是出現在了醫院,也不和媽媽說話,就是默默做事,陪著爸爸。何總知道老黃摔了,批了她的假期,叫她先照顧家裏,這麼好的老板也是沒誰了。
黃德全心疼女兒,每隔五分鍾就叫她回去休息,金越秀不表態,繼續和女兒冷戰。黃德全看母女這樣也別扭,讓金越秀先回去休息了,她一走,老父親就趕緊逗女兒開心。
“你幫我拍個照片,我留個紀念。”黃德全把手機塞給她,然後,露出了自己沒有兩顆門牙的牙床。
“撲哧!”因為實在滑稽,黃木蘭沒繃住,一下笑噴了。笑完了,又委屈地掉淚,抱著爸爸說:“爸爸,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啊喲,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我正好去做一副烤瓷牙,老來俏。”
“我出錢。”
“就你那幾個子兒,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每個月你不來敲老爸竹杠,老爸就要燒高香了!”黃德全摸摸女兒的頭,嘴角永遠都是朝上揚的。
這一幕,被前來慰問的初中同學們撞個正著。
“啊呀呀呀!”群主莊老師是個發了福的退休體育教師,嘖嘖稱讚道:“父慈女孝,畫麵感人!”
來的七八個老同學都笑了起來,黃木蘭害羞地站起,禮貌地向大家問好。木蘭懂事,說:“爸爸,那你陪叔叔阿姨們好好聊,我出去買杯咖啡。”
木蘭一離開病房,就被叔叔阿姨們猛烈地誇了。大家紛紛表示,老黃非常有福氣,這個女兒又漂亮又有氣質,老黃自然是各種謙虛。人群中,他看到一張相對陌生的臉,從進門起,這個相貌普通的女同學都沒怎麼說話,隻是客客氣氣地坐在一角,聽著大家談論。
“莊老師,這位是……”老黃有點歉意:“我在群裏好像沒怎麼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