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比武(1 / 2)

午時三刻,烈日炎炎,正值盛夏酷暑。城門邊靠牆站著四名守城小卒,一個個昏昏欲睡。旁邊樹蔭下,一名捕快赤著的腳靠在一塊大青石上麵,手中拿著一把大蒲扇不停地扇著,可是一顆顆黃豆般大小的熱汗,竟不停順著臉頰落入脖子裏。

那捕快心下大怒,破口大罵一句:“他媽的,這鬼天氣,熱死老子了。”一腳踢在大青石上,卻是吃痛,心中更怒,丟了蒲扇,一腳腳向那大青石上踩去。旁邊四個守城的小卒看了,忍不住都偷偷笑了。捕快聽了,大喝一聲:“再笑,這個月不發餉銀了!”四個小卒聽了,登時全都止住笑。

遠處,一個腰佩彎刀的巡街小卒一路急忙向城門這邊跑來,也不顧擦去滿臉熱汗,一聲比一聲急地喊道:“大哥,大哥!”那捕快聽到喊聲,轉過頭來問道:“急什麼急什麼?”

那巡街小卒剛跑到樹下,就不停大口喘氣,一手扶著樹,一手摘下頭上厚絨帽扇起來。過了良久,等喘過氣來,頭上的汗稍少了些,才緩緩開口道:“大哥,城南那邊打起來了。”那捕快聽了,忙穿上靴子,掛好腰刀,一臉嚴肅地說:“弟兄們在這裏守著,我去去就來。”說罷,隨著那來報信的巡街小卒,快步趕往城南。

路上,那捕快問道:“有幾人在打?是聚眾鬥毆還是攔路打劫?”“隻有兩人,在那邊擺了擂台。”那捕快聽了,哈哈大笑:“然也,然也,想必是比武招親吧?那小娘子長得如何?俊是不俊?”“大哥說笑了,是兩個好漢,今天晌午擺了擂台比武,好不熱鬧!快走,快走,遲了就看不到了。”

到了城南,果然見到一座擂台,掛花結彩,四下裏早就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裏外三層,莫說是過往馬車,就是路上行人也無法通行。幾個販瓜的車上早已空空如也,摸著鼓鼓的錢袋,甚是歡喜。

巡街小卒看著這人山人海,歎道:“來遲了一步,這麼多人圍在前麵,遠遠的如何看得到那擂台上的景象?”那捕快卻是笑道:“莫急,莫急,瞧哥哥的。”說罷,拔出腰刀,大喝一聲:“呔!老子是樊城捕快喬上行,奉命前來公幹,爾等速速閃開,如有阻礙公務者,大牢伺候!”

眾人聽了,哪個敢不讓開?隻一盞茶功夫,人群讓出了五步開外,喬捕快帶著身邊的巡城小卒,在兩邊人群讓出的過道上,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喬捕快剛走到擂台前,人群就又一哄而上,將擂台圍得水泄不通了。

正在這時,擂台上一人抱拳道:“眾位父老鄉親。”話音未落,剛才人群中的喧鬧聲就戛然而止。喬捕快看看台上這人,長發齊肩,頭上包著一塊破舊的青絲巾,一身藍衫大褂上麵無數補丁,腰間掛著一個翠綠色錦囊,隻不知錦囊裏麵究竟是何物。喬捕快心下暗想:看這人打扮,想必是個窮鬼,不知在搞什麼名堂,我且先看一看罷。

擂台上那人見四下裏安靜了,又抱拳向四下裏各拜上一拜,才開口道:“今日沈大哥與劉賢弟在此比武切磋,承蒙眾位父老鄉親抬愛,屈尊前來,韓某在此先行謝過。”喬捕快聽了,心下暗笑道:“這廝倒是挺會說話。”

又過了半柱香左右時間,見台上這人還在喋喋不休,眾人皆有焦慮之色。喬捕快忍不住罵道:“你姥姥的,廢話這麼多!大熱天的,誰要聽你這廝囉嗦,快打,快打!”

台上那人臉色微怒,但見說話的這人一身官服,遂又忍住怒氣,欠身道:“是韓某的不對,捕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比武馬上開始。”說罷,下了擂台,片刻之間不見了人影。

過了許久,不見擂台上有任何動靜,四下裏人群又開始騷動。喬捕快等得性急,正要破口大罵之時,隻聽擂台東麵傳來蒼鬆般朗朗聲音:“沈某來也!”回頭看時,但見一個黑影,踩著人頭從東麵飄過,緩緩落下擂台。被踩之人,竟無一人發覺。

喬捕快心下暗暗喝彩道:“好輕功!”細細看時,台上那人滿臉橫肉,一張臉上殺氣騰騰,手中一把血紅寶刀剛一出鞘,隻覺得一片紅光閃過,竟晃得人睜不開眼。片刻之後,緩緩睜開雙眼,再看那寶刀,已握在那漢子手中,不時有紅色液體從刀尖滴落。“啊,血飲刀!”人群之中一聲驚呼,頓時一片騷動,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正在熱鬧時,人群突然不做聲了。有幾個眼明手快的指著天上怪叫道:“人!人!”喬捕快登時大笑,暗想道:卻是作怪,人有什麼稀奇的。但見越來越多的人紛紛抬頭,指著天上,也是一般怪叫道:“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