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我，在這一刻，也無法保持鎮定。
我全身顫抖著，問道：“有救嗎？”
陳院長沒有說話。
有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還有多少時間？”
“短則幾個月，長則幾年。”陳院長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陳院長。”我轉頭欲走。
“祁市長，讓她保持一個樂觀的心態，積極配合治療，也許…也許還有一線希望。”說著，陳院長又歎了一口氣。
“她現在在哪？”我問道。
“幹部病房，最右邊那間。”
“好，我先過去了。”
我在食堂打了一些飯菜，又買了水果，隨後才去找陳明芳。
“姐夫，你來啦！”陳明芳笑道。
“嗯。”
我仔細打量了下這間幹部病房，一百來平，有兩張床，還有廚房衛生間和陽台，和家裏差不多。
“姐夫，今天周一，我沒去上課，要被老師罵死了。”陳明芳嘟著嘴說道。
“沒事，我給你班主任打過電話了，已經請好病假。”我低著頭說道，沒敢和她對視。
看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姐夫，我沒事的，不用住院，等會兒你送我回學校吧！”陳明芳依舊是一臉笑容。
聽到這話，我的眼眶逐漸濕潤，我強行忍住，將打包好的飯菜放到了桌上，說道：“好，你起來吧，我們先吃飯。”
隨後我躲到陽台上，站了很久。
陳明芳還以為我在抽煙，她喊道：“姐夫，過來吃飯，等一會兒菜要涼了。”
“好，你先吃，我馬上就來。”
將眼淚擦幹後，我回到飯桌，此時陳明芳已經開吃。
“你多吃點，姐夫不餓。”
“姐夫，那我不管你了，今天中午沒吃飯，都餓壞了。”
“不著急，慢慢吃，不夠還有水果。”
看著她大快朵頤的樣子，我的心又痛了幾分，我扭過頭，不再看她。
陳明芳給我留了一點，說道：“姐夫，我吃飽了，你也趕緊吃吧！”
“我不餓。”
陳明芳這時才發現我的狀態有些不對。
“姐夫，你怎麼了？”
“沒事。”
她走了過來，仔細地看著我的臉。
“姐夫，你怎麼哭了？”陳明芳笑道。
“男子漢大丈夫，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氣橫秋地說道。
“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管我。”
我垂下頭，不再說話。
僅僅片刻，陳明芳像是明白了什麼。
“姐夫，是不是我的病，很嚴重？”她問道。
“明芳，你是個堅強的好孩子，對嗎？”我看向她。
盡管她差不多猜到了結果，可我並沒有從她臉上看到半分慌張，她仍是笑容滿麵。
“姐夫，沒事的，你告訴我，我能接受。”
“你患的是肝癌，晚期。”我開口道。
“哦。”陳明芳淡淡道。
她的回答，隻有這一個字。
她還隻是一個孩子，一個剛上大學的孩子。
她有什麼錯？
為何老天要如此對待她？
許久之後。
“姐夫，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陳明芳問道。
“你說吧。”
“我的病情，暫時不要告訴我爸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