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可沒有說話。
我有些生氣,也很無奈,隻得給陳海打了個電話,問問陸亦可的情況。
原來是這段時間吳心儀天天在給她物色對象,逼她去相親,兩人大吵了一架,把亦可給氣病了。
我說你咋不勸勸她呢,陳海說自從上次三人坐在咖啡廳聊完後陸亦可一直在生他的氣,好多天沒跟他說話了,有什麼事都是讓林華華和陳群芳轉告的。
掛斷電話後,我來到了走廊上抽煙。
陸亦可這個女孩有著極強的個性,你越是讓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她越和你杠。
這天晚上我在醫院一直陪著她。
淩晨的時候,陸亦可再次醒了過來。
“同偉,你還沒走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今晚不走了。”我說道。
“陪我說說話,好嗎?”
“好。”
“同偉,你為我擋槍的那一刻,心裏在想什麼?”
“你媽說了讓我照顧好你,我肯定不能讓你出事兒。”
“就隻有這個嗎?”
“是,當時也想不了太多。”
月光如水,灑在陸亦可的身上,盡顯溫柔。
她久久沒有開口。
“同偉,你說到底什麼是愛情?”
“真正的愛是放手。”我回答道。
“放手?”她喃喃道。
“對,愛不是欲,欲是索取,愛是付出。正如陳海對你的愛。”
我接著說道:“陳海心裏比誰都明白你對他的感情,但他卻一直沒對你說出那三個字,一方麵他是忘不了已經亡故的妻子,另一方麵他擔心你跟著他會受苦,所以他假裝不懂你,還一直給你介紹對象。”
聽到這兒,陸亦可苦笑了一下,滿臉盡是悲淒之色。
“我不是玩具,不想被人扔來扔去。”陸亦可說道。
“結了婚不一定快樂,單身也不一定不幸福,做你自己吧,不要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給你介紹對象了。”我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軟,很溫暖。
“同偉,那你呢?”
“我不知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也許就這樣一個人過下去了。”
“沒有小孩,終究是個遺憾。”
“你是說我還是說你?”我問道。
“你。”
“曾經我以為,我和梁璐要是有個孩子就不會離婚,但後麵我想通了,就算有小孩,我跟她之間依舊是有一條巨大的鴻溝,無法調和。”
“你知道,我是農民的兒子,當初她嫁給我隻是因為賭氣,結婚這麼多年,每次回到家裏她從來沒給過我好臉色,她打心底裏瞧不起我這個從農村出來的孩子。”
“正因為我出身低賤,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努力,拚命地往上爬,就是為了證明我自己,我要把我失去的一切給拿回來。”
“但我後來發現自己錯了,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即使我當上了公安廳長,梁璐依舊是瞧不起我。”
“我和她要是有了孩子,矛盾隻會更大。”
“亦可,我和你說了這麼多,隻是想告訴你,人這一生,是為自己而活。父母,孩子,伴侶,都陪不了你多久,真正能陪你走到最後的,就是你自己。”
“同偉,謝謝你,謝謝你開導我,我明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陸亦可的心結解開,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笑容。